盯着她这条命的人不在少数,是以这两天肖黎出门散心,从来不会挑僻静的地方。
如果真的中了肖姨娘的计策,卷起铺盖出府,脱离老夫人的庇护,只怕她连尚书府这条街都出不去,不知道命丧谁手。
又或者她一出府,府里给她安上个畏罪潜逃的大帽子。
到时候“杖毙”十三,就是名正言顺了。
肖黎笑了笑,反问道:“老夫人将我禁足府中,我如何离开?”
肖姨娘目光闪了闪,眼中划过一丝阴霾。
随即,恢复那份淡淡的口吻,“大小姐还如以前一样,逃出去不就是了?”
肖黎耸了耸肩,“我可不敢。”
肖姨娘恨不得一耳光扇到她脸上。
这贱人,当真是软硬不吃!
“那大小姐就不顾及十三了么?”
指甲掐进掌心,肖黎让自己眯眯而笑:“自古忠孝两难全,我只好是舍忠义而取孝道了。”
说完,转身就走。
肖姨娘狠狠瞪着肖黎的背影。
……
一连两天,肖黎吃不下睡不着。
一想到十三如今的悲惨处境,她喝一口水都觉得愧疚。
偏偏肖姨娘的生日要到了,又遇上花朝节,府中大开筵席,到处都是闹哄哄的人,肖黎几次想四处搜寻十三的踪迹,都被堵得脱不开身。
特意为花朝节和肖姨娘办宴会,倒也不是肖老爷如何宠爱肖姨娘,他坐在书房写谒帖,小厮从门外进来,“顺福,李公子回话了么?”
抓住机会,笼络同僚人心才是要紧。
小厮奉上肖老爷送去的谒帖。
肖老爷打开,皱了皱眉。
送给李瑀的谒帖后,端端正正写了一个“谢”字。
意思就是不来了。
将谒帖撂在一旁,肖老爷蹙着眉头向后靠。
都是肖晚吟这个死丫头。
正心烦意乱着,一双纤手柔柔地覆上额头。
肖老爷没睁眼,享受着佳人的按摩,由衷地笑起来。
“肖儿啊,还是你贴心。”
又有他当年元配的柔婉,又有被休掉的王氏的聪明,最重要的是年轻。
年轻女人,心眼总是干净一些。
小厮早知趣地退了出去,肖姨娘给肖老爷按着额头,垂着眼皮,看不清眼中是什么神色,声音却仍是柔柔的,“咦,这不是给李公子的请帖吗?”
不提这个还好,说起来肖老爷就一肚子火,从椅子上坐直身,“都是肖晚吟那个死丫头。要不是她,李公子怎么会拒绝尚书府!”
肖姨娘嘴角含着一缕淡笑,轻声安慰他。
两人在书房中缠绵半晌,肖姨娘才走出来。
一出书房,她脸上那点薄薄的笑意如见了阳光的春冰,倏忽就化了。
回了院子,下人迎上来,“姨娘,喝茶……”
肖姨娘手一挥,茶盏砸在地下。
“该请的人请不到,作死了去喝茶!”
下人收拾好碎瓷片,哆哆嗦嗦下去。
……
肖姨娘在别院中发火,肖黎听说李瑀不来,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肖父挑这个时候大排宴宴,本来就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李瑀能避开这趟浑水,真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