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们无论背后多么龌龊,多么不堪那都是背后,当面的礼仪却无可挑剔。一听范安说有皇帝口谕,众官员齐齐将身体跪直,口中齐声说道:“臣恭听圣谕!”
声音整齐的如同彩排过一般,范安拱手向天,朗声说道:“诸卿现在散去,朕就当无事发生,钦此!”
“我等不退,陛下不收回成命,我等就跪在这里,直到陛下回心转意!”
范安多余的话一句没说扭头就走,回到乾清宫,向朱瞻基禀报道:“皇爷!众臣说皇爷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绝不后退。”
“好!很好!但愿他们一直有骨气,内阁诸臣,部寺大员可有参与者?”
“其他大臣倒是没有,不过国子监祭酒在人群中。”
“不错!圣人门徒的代表嘛,若是不来还不被人笑话没有风骨,等一个时辰你再去一次,问问他们有没有听到景阳钟的钟声?知不知道景阳钟敲响是在召集朝会?”
“是!”
过了一个时辰,范安再次出现在众臣面前,这回范安也学乖了,自己干嘛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范安来到叩阙的群臣近前也不说多余的话,直接宣读皇帝的口谕:“陛下口谕,诸臣可听到景阳钟声?可知无朝会不敲景阳钟?”
众臣心里咯噔一下,只顾着向皇帝讨说法,却忽略了刚才的钟声,皇帝自从不管朝政之后,基本上都不再上朝,这景阳钟都多长时间没有敲响了,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这景阳钟声。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上朝,这次突然敲钟议事,肯定是有大事发生,可是他们这些人却在这里叩阙,明显的不合时宜。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再回头,一旦回头再想召集起这么多人同时叩阙可就难了。这些跪在这里的人现在就一定有后悔的,若不是碍于面子和日后能在同僚面前抬起头来,肯定有拍拍屁股走人的。
一名官员说道:“请皇帝先答应臣等要求,天大地大祖制最大,擅改祖制就是不孝,做为臣子我等有责任劝谏陛下收回成命。”
有人带头说话,范安深深看了这个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掉头就走。
众臣本来以为范安还会说几句安慰的场面话,正伸着脖子等下文呢,没想到人家扭头走了,把这些人直接晾在了这里。
“阉竖跋扈!”群臣怒骂。
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的叩阙能奏效吗?众臣心中渐渐没底,一时义愤鼓起的勇气在朱瞻基一点点的消磨下已经所存不多。
广场上心思动摇者已经不再少数,可是每个人都不愿意做那个第一个退缩之人,只能在这里生扛着。秋七月的天气虽然已经不是很热,可是在打太阳底下这么暴晒着,也是一种煎熬。
各怀心思的众臣,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再次等到午门打开。这一次出来的是一队东厂番子,每人手中都擒着一条水火棍。这队番子快速的将这群官员围住,范安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诸位陛下口谕,太医院乃皇家私人机构,如何变更乃是皇家私事,与诸位无关,现在起身散去者,罚俸一年以儆效尤,若是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