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妻儿的安全问题,你们可得要负全责!进一步说,假如有一天,我张阿生为你们做事,丢了这条性命,也不许你们做人走茶凉卸磨杀驴之事——
我张阿生活着,是要报自家之大仇,我儿子要活着,要承担将来为我延续后代,报我之仇的任务,所以我不能容许我的妻儿受到伤害!”
张阿生这个话说得比较铳,口气显着生硬,皇甫总管听了,虽然觉得有些不顺耳,但总算得到了张阿生的肯定答复,当即说道:“好说,好说!这也是应该的!张道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说到这里,皇甫总管喝令:“你们都随我和张道友一块回去——赵阿三,钱阿四,你们两个,赶紧去备车,恭送张道友道侣去郡主府!”
吩咐之后,皇甫越向张阿生道:“张道友,你别见外,凡事要翻过来掉过去地看:
你认为我们会把你的妻儿当作要挟你的人质,可是你的妻儿跟你一路逃到这里,哪里有什么安稳的落脚点?如今随我们同去郡主府,从此就算是有了个安稳的地方,衣食无忧,你家的牛崽小侄子还能接受到良好的贵族子弟式教育,何尝不是美事?”
张阿生心中暗骂:“美你个大头鬼!”
然而此时张阿生也只能心里暗暗地骂一句,舍此之外,他也真的是无计可施——到了这一步,张阿生也就随遇而安,相机而动了。
于是一十六个赤诚卫,簇拥着皇甫总管和张阿生一家三口,一边说话,一边往树林外边走来。
等到出了小树林时,那赵阿三和钱阿四两个,竟是驾御着一辆四匹银角马拉油壁大车,在等候着了!
张阿生一见这个情形,心中更觉得这个皇甫总管心思密密,庭院深深。
当时出了树林,皇甫总管便邀请张阿生夫妻二人登车。张阿生坐在车中,心头思考着:
虽然我刚才跟他们有言在先,提了要求,但是天地日夜转,人心移时变!
——我若是表现得对阿霞母子不关心,那么便等于告诉他们,阿霞母子在我心里份量不重,将来必对他娘儿俩不利;我若是表现得太过关心,那么他们要挟我时,便会踩着鼻子上了脸;何况他们巴巴地要我加入赤诚卫,我尚不知是要让我去做什么勾当!
想到这里,张阿生便运起秘声法,将心中所担忧的事情,悄悄地跟阿霞说了。
一路无话,豪华大马车行到福牛郡郡主府时,并不直入正门,而是过了大门儿,往西边走了二百多步,进了另一处院子。
到了这院子里时,就听得锣鼓喧天!
马车停下了,锣鼓声也停下了。张阿生跳下马车,转身揭起车帘,接住牛崽,抱在怀里,李阿霞也就下了车来。
当时张阿生一家三口就见这院子里有百十号人,排着队,敲锣的拎着锣,打鼓的挎着鼓,还有二人拉着一个小横幅。
这拉横幅的二人,张阿生见过,先前在小树林里包围自己一家三口的赤诚卫中,便有他们。张阿生此时识字已多,就看那横幅,但见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八零零号兄弟!
张阿生看得一愣时,又有两个妇人上前来,一个迎住阿霞,一个伸手来抱张阿生怀里的张牛崽。
张阿生身形一闪,不让那妇人抱去儿子时,就见那拉横幅的二人中的一个上前一步,笑道:
“兄弟你莫介意,你这两位嫂子,都是俺的婆娘。俺弟,你哥我人称闪电剑,大名不敢当,叫做项天歌。”
原来这项天歌便是赤诚卫第四大队之副大队长,辖下人数一九七人,加上他和正大队长胡少龙,比其他三个大队总是少着一个人,因此总有不足之感——
好在如今有了张阿生的加入,他这一队总人数不弱于人了,心里有些欢喜,说话做事不免就有些颠三倒四的了。
皇甫越此时也上前一步,向张阿生介绍道:“张道友,这位是第四大队的副队长项大哥,他是个实诚人,直来直去的性子。你加入赤诚卫之后,正好编在他的队里——你们哥儿俩可要多多亲近哪!”
项天歌早已接过话来说道:“兄弟,你瞅瞅,在这儿敲锣打鼓欢迎你的,加上胡队长和你我,可不都是本队兄弟,正好二百人之数?”
这家伙分明是个自来熟,人来疯,张阿生有所觉察,反倒觉得这种人好相处,于是就笑着应道:“项大哥说的是。”
皇甫越哈哈大笑:“张兄弟,你既加入了我们赤诚卫,我们在一起便都是好兄弟!你若是跟兄弟们处得久了,自然便会看到兄弟们之间情义深重——好了,请兄弟随我走一趟,我们去参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