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奔驰,许东仙一行人终于赶到京郊,鬼码头近在眼前。
俞存剑修为被封,又经过数日颠簸,神态已有些萎靡,但看着一艘船也没有的码头,仍不忘得意笑道:“陆路慢,水路快,你们这几日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怎么可能赶得上顺水而行的船队,如今那些银两早就已经运往西北了!”
许东仙并未理会俞存剑,而是望着宽阔江水,自叹道:“本督主查案,只为消遣罢了,何须那么拼命?不过只要本督主现在想查案,泰康粮号的船就必须听到鬼码头来!”
俞存剑冷笑一声,转头反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装着金银的船,顶着杀头的罪名,这些天一直在运河上飘着,只为了等你这个贪图享乐的督主查案?”
话音未落,数艘大船行过河面,在众人面前停靠在鬼码头前。
“这……”
俞存剑目光呆滞,脑海中嗡鸣声不止。
水路的官船,怎么可能很陆路骑马同时达到京城?
除非这艘船上都是东厂的人!
“俞将军别猜了,这些船上有我的人不假,但也只有一个罢了,贼喊捉贼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
许东仙忽的轻声笑道,而后向无止勾了勾手指,对他一阵耳语。
无止听后,诧异的抬起头,有些为难道:“你确定这对小灵山的武艺有用?”
“既然你们出家人想从俗世中找回失去的武学真意,那就要先学会当个俗人,这样才能融入江湖,你说是吧?”
许东仙认真说道。
“有道理,那我试试!”
无止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众师弟,调转马头,拐入了码头旁边的树林中。
俞存剑看着逐渐被许东仙拿捏的众僧人,脸上只剩下了无奈,心中更是现在祈祷船上的金银,千万别搬下来!
官船靠岸,等待码头附近的苦力和商家立刻围了上去,看着一行人从船上骂骂咧咧的走了下来。
“他娘的,老子还是头一次在水上遇到鬼打墙,白天赶路,晚上调头,真是邪门了!”
“总算是到地方了,干完这一单,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两名管事走下船后,纷纷长舒了一口气,这些天来的担忧也终于能够放下了。
一位商家挤过等着干活的苦力,来到两名管事面前,皱眉问道:“你们怎么回事,竟然耽搁了这么久!知不知道东厂督主就快回京了,找死呢!”
“不敢不敢,属下该死!”
两名管事连忙告罪。
“行了,赶紧卸货吧!卸完货还有正事要处理,东家有令……”
商家话音一沉,俯身对两名管事一阵耳语。
两名管事对视一眼,立刻挥手对周围目光殷切的苦力大吼道:“滚滚滚,我们自己有船工,用不上你们!”
盼工钱犹如旱苗盼春霖的苦力们,见状只能悻悻离去,蹲在码头旁的树荫下,以最节省体力的方式等待上工的机会。
“来来来,把咱们从南方收的米都搬下来吧!”
管事转身向船上大喊道。
近百位体魄雄壮的汉子肩抗米袋,从甲板上鱼贯而下,将米袋整齐码放在岸上。
行动之矫健,看得一旁的众苦力不禁瞠目结舌,叫苦不迭。
哪来一群这么壮硕的苦力,看来今天码头上是等不到活了,等着回家挨婆娘的骂吧!
“阿弥陀佛,施主财源广进,生意兴隆,可否施舍一二?”
十一位白衣僧人走上码头,朝正在监工的商家深施佛礼,驻足等待。
商家看着眼前一水的年轻和尚,皱眉道:“各位大师,这是从哪来?”
“我等都是从空门而来,到空门而去,但腹中空空,寸步难行,还请施主舍些斋饭,我等定会日夜为施主诵经祈福,保佑您步步高升,平安顺遂!”
为首的清秀小僧低头说道,身后十人则是拘谨无措,分外窘迫。
刚跟许督主学会了偷袭,但师兄这能说会道的口才,是真的难学啊!
商家在众僧身上扫了个来回,冷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这是货船,没有斋菜,你们还是去别处讨饭吧!”
“不是讨饭,是化缘!”
清秀小僧抬起头,看着一旁堆放整齐的米袋,笑着说道:“大米,也是斋饭!泰康米号,家大业大,就舍给小僧一些米吧!”
说着,小和尚便将手伸向米袋。
“放肆!”
商家一步上前,身上猛地爆发一道气浪,一品境界尽显,挡住了小和尚的手。
“哼!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你们若是道士,大爷可以施舍一袋米,可惜你们是和尚,在大爷面前一粒米也讨不到!”
商家一声冷哼,面露杀机的盯着小和尚。
“无止大师!”
船上扛米的汉子再次下船,一见到众位僧人,顿时面露喜色,连忙围上前来。
“你们,认识?”
商家目光一转,好奇问道。
“无止大师是与我们一同出生入死,对抗许东仙江湖义士!”
“大师,俞将军他怎么样,有没有被许东仙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