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伟大之人的背后,是同样伟大的人们。
公元599年,开皇十八年冬。
罕见的暴雪袭击了整个大兴,狂风与雪片夹杂着雷霆怒气直奔大隋朝的皇城而来,人们纷纷闭户不出,惊恐的仰望天际而发出惊叹:老天为何震怒,是不是有凶事要降在人间。此时,唐国公的府邸已经乱做一团。
李渊披了一件单衣,在后厅中焦急的度步。院内的回廊中,府内侍从鱼贯而行,个个神色匆匆。不远处,隐约可以听到一位妇人凄厉痛苦的声音,纠结着四周的空气都透着阵阵苦痛。
"郎君,您回屋等着吧,外面雪太大,当心着凉。"李府忠实的管家李青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渊抬起头望了一眼暗灰的天空,"今年这雪下的蹊跷,夫人已经生了大郎,这一次怎会生的如此困难,这孩子还未出生就累其生母,难道是我李家不祥之兆?!"李青连忙宽慰:"郎君多虑,您还记得三日前来府上叨扰的那个道士么,他可是说的吉利话啊。"
李渊轻蔑的一笑:"这些云游术士,无非是想讨个饭食,当然的挑好听的说,不足信。"
雪越下越紧,到了傍晚,竟铺天盖地而来。此时天际升腾起一阵奇异的旋风,飞卷着白色的雪片,形成了两股好似长龙般的雪带,呼啸着向地面而来。
"啪"的一声,那两股狂风迅猛之势吹开了李渊夫人窦氏的房门和窗门,屋内的人一阵惊呼"快关窗,快!”但这些喊声已经无济于事。随即,一声清亮而有力的啼哭声,宣告了一个新的生命已经诞生,那响亮的啼哭声顿时传遍了周围的每片角落,仿佛要让整个世间聆听他的到来。
李青踉踉跄跄爬上后厅,声音颤抖的大声叫到:"老爷,生了,生了,是位公子,是位公子......"。李渊激动地竟然忘记了披上外衫,一把抓住了李青:"真的是个男孩,奇了奇了……"。
此刻,雪竟骤然停了,天际露出一轮明月,光芒犹如白昼的太阳。
大业二年,又是一个瑞雪乍停的冬日,大隋皇宫从清晨起就注定热闹起来。仁寿宫外金水桥的石拦早已被五彩锦缎围绕,延伸出十米开外;难得宫人们也能见到一丝笑容,大家都期待着,今晚的皇家宴会必定热闹非凡,祥瑞遍及四方贵宾......
入夜,却有一个令人极度不安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内宫,大隋王朝的太史令张胄玄在宴会后被皇上罢免,更可怕的是他随行的两位弟子则被皇上下令于明日处斩于街市。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原本心情极佳的杨广引发如此震怒,人们猜测着,谨言慎行,惟恐也招至杀身之祸......
而引发这一切的,竟然是一个在皇上怀抱中正展露欢颜的周岁婴儿,十三年后的一位倾国佳人。只有那临刑前绝望的呼喊,预示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皇室隐秘湮没了痕迹。
大业十一年初,大兴城依旧热闹如初。的确,无论个人发生过何等大事,对于他人则是不同了。
在大兴街头,三位身影格外引人注目,只见这三位前后错落,都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年纪较长,约有四十多岁,而随后的二人显然正值年少,英气逼人。尤其是走在最后的那位少年,素衣蓝带,儒雅俊秀的面容中投出几分沉稳静毅,骑着一匹四蹄纯白,而鬃毛乌黑发亮的骏马,尤为出众。这三位正是李渊和他的二子李建成,李世民。
随着南阳公主生辰的临近,大兴城比往日更繁华了不少,“宇文家的几个儿子个个真是青出于蓝。“李渊有些感叹地说道。“父亲,宇文家乃皇上家臣,自然会多蒙圣宠.父亲不必多虑。“李建成赶忙接道。李渊撇了李建成一眼,笑道:你以为为父是攀龙附凤之人,为父只是担忧长此以往,宇文家坐大会对圣上不利。“
李世民并未急着说话,他反复思量李渊所说,不由暗自点头。这时李渊笑着对李世民说道:“世民的婚事为父早已看中,长孙家的小姐除了我们李家谁也抢不了去。“还在沉思的李世民突然听到父亲的戏谑之言,倒有点不自然起来。
高士廉的在大兴府邸距离皇城外三十多里,但其门楣仍能显示出高家的显赫门第。早已得到消息高士廉竟然亲自在门外迎接李家父子的到来,以显示出李高两家的特殊礼遇.高士廉将李渊父子亲自迎入前厅,宾主围坐一处,自然海阔天空起来。
高家的后庭,经过几代人的苦心经营,颇有江南风景的神韵。绿树葱郁,流水盈盈,尤其是位于池中的撷芳亭,典雅景致,自有一番灵气。就在这撷芳亭中立有一人,身影卓绝。一身浅白的素纱中投着几缕天青,粉黛娥眉,却从容傲气,好一位钟灵神秀之人。只见她手握一本乐府,正凝神静思。
“小娘子......“一个容貌俏丽的丫头从池边迎面而来,显然是由于过于奔忙的缘故,双颊微红,气喘吁吁。“莲儿,平时我怎么嘱咐你的,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如此匆忙,忙生乱象。“亭中的女子轻柔的告诫道,但目光仍未从书中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