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显然与小娘子平日融洽而处,一步跑到她面前,嗔怪道:“小娘子,你,你知道谁来了啊。“那人微微一笑:“什么人让莲儿如此惊慌,莫非是圣驾到来不成?“,而手中的诗集仍未放下。
“小娘子,是李家的郎君和两位公子来了,那个和小娘子你定亲的李-世-民。“为了引起她家主人的重视,丫鬟刻意地拉长了语气,尤其是“李世民“三个字.然后不动声色地盯着小姐的神情。
这时,这小娘子才真正的看了一眼丫鬟,她略微俏皮地微微在亭中转了一步,“来得正好,我今天到要领教一下这个父兄都称赞有加的李世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说到这,她不由暗自露出一丝微笑。
江南剑南春贡茶的香气从白瓷龙首双身壶中飘散开来,但这沁人心脾的香气却难以掩盖高士廉书房内近乎压迫的气氛。
“皇上竟然廷仗柳御史,柳御史乃二朝元老,连先皇都礼遇他三分。可圣上却让他当着文武百官几乎送了命!”高士廉在书房内焦虑地踱步。李渊不动声色,表情平静地端起茶,品了一口:
牎拔铱赐⒄人还算是皇上开恩,以他的忤逆之言,如果换做先皇早已推出午门之外。科举取士是先皇定下的国策,虽然有诸多弊端,可不能做为废除的理由。”
高士廉对李渊所言颇为吃惊:“难道御史所言四科之举的弊端还不够令人担忧,长此以往,大隋的还不都集中到那帮南蛮手中,枉我们当年抛开身家性命……”
“贤弟,当年之事还是不提为妙。”李渊警觉地向门外看了一眼,挥手止住高士廉继续往下说。高士廉会意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向来谨慎,对朝政从不多发一言。那些南蛮就是看准了咱们这一点,这些年压着我们向上爬……”
李渊地表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你说的这些,我会不明白?!但你还是不了解我们的皇上啊。平陈那阵我就跟着他,他冷酷起来那可是六亲不认,只要他认准的事情,就会不顾一切。不光是这次科举的事情,还有废除地方总管府、远征高丽,开凿运河,哪一次不是闹的御史血溅朝堂。但这也是令我李渊佩服的地方,只是……”李渊这时突然沉默起来,他没有说出自己的隐忧:如今的杨广象一匹脱缰的千里马,只想不顾一切的奔跑,却不知道何处才是奔跑的方向。没人能够驾御的他,将会把整个大隋王朝带向惊涛骇浪的险地……
这一切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相比起书房中压迫焦虑的空气,撷芳亭内倒是春意盎然,轻松惬意。
“世民,承让了。”长孙无忌好不容易遇到对手,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倒是我们这位谦让的客人,只是微微一笑。
“辅机,棋艺多日不见又精进许多,世民佩服。恐怕整个大兴城也鲜有对手。”
“呵呵,说笑了,要说棋艺,仅在这方圆之内,除了你我,还有一人不分伯仲。”
“哦?”李世民不由有些好奇“仅在方圆之内?”长孙无忌略含深意的一笑:“不必猜了,此人正是我的小妹-安明。”听到这些,李世民不由更加急迫的想见识这位神秘的长孙氏。
“什么茶如此清香,这么远已经香气扑鼻?”长孙无忌突然发现莲儿笑盈盈地正端着一壶香茶站在了撷芳亭外。
“禀郎君,小娘子知道有贵客远道而来,特命奴婢开启珍藏的剑南春,以甘露之水浸泡。因此,香气袭人……”
“哦,呵呵,原来如此。“长孙无忌一笑:“还是世民比我好福气,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未受此待遇,看来今天是托你的福气喽。”说罢,两人正要端起茶杯,莲儿却正了正神色:“郎君,这茶先别急着喝。小姐说了,能为美器付上绝对之人,才能享受品茶之乐。”众人惊异之余,李世民看了一眼茶杯,在这紫砂美器外侧,果然着有笔墨,字体婉约娟秀,曰:林下何须远借问。而在另一杯侧,却无一字。李世民会意地露出一丝微笑,沉思片刻:“拿笔来!”只见他挥笔飞舞,笔力略带刚劲,写下一句:出众风流旧有名。待这这一句引得众人称奇之时,在珠帘背后,更有一张充满笑意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