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你们来了,这是文若刚刚送来的,你且看看。”戏志才把手里的玉环递给郭嘉。
郭嘉看看坐在主位上的曹操,接过玉环仔细打量。玉环上盘龙祥云栩栩如生。“志才,觉得如何?”
“此物看来是皇室之物,环者,还也。《广韵》有云,玦如环而有缺,逐臣待命于境,赐环则返,赐玦则绝,义取诀。古代被流放的大臣要在城郊流连待命,三年不得擅离。在这个期间如果君王送来一块玉环,那他则不必被流放而可以回来。但如果送来的是一块玉玦,那他就要出发去凄凉的流放地,永被驱逐,至死不得归来。想来有人是引用其意召主公勤王。”
“志才之言与嘉不谋而合,前日细作来报。自天子被劫,李傕自为大司马,郭汜自为大将军,横行无忌,朝廷无人敢言。先有太尉杨彪设计至二贼不和。后有弘农张济救驾,董承杨奉护主。几经辗转归于东都洛阳。想来宫殿尽毁,市井荒芜。又值大荒之年。朝廷无所生计,所以召主公前去勤王。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服从;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今天子蒙尘,主公诚因此时首倡义兵,奉天子以从众望,不世之略也。莫要迟疑。若不早图,人将先我而为之矣。”曹操大喜。当即下令收拾起兵,明日拔营直奔洛阳。
从帅帐出来,郭嘉与戏志才并排而行。“奉孝可见刚才主公面有不渝?”
“嘉怎会不见,要不某也不会刻意言语急切。是否文若做了什么让主公不悦之事?”
“是也,戏某到时,那信使还在,主公不知为何问了一句,这玉环是否是文若与逸山共议之后送来的?”
“唉!”戏志才闻言一声叹息,“文若乃定国安邦之才,可惜却也太过诚实,就因天子一物就乱了分寸。试问主公如何不恼。”
“志才慎言,须知将天子比一物,乃大不敬。”
“奉孝莫要唬我,须知那奉天子之策可是你出的。此事我等无法插手,还是等着主公答应的英雄胆吧。”
“是极,主公麾下能言此事的只有逸山,到时志才且与逸山说说。”
“奉孝何其不仗义,要我孤身去受逸山责问。”
“你我皆知,吕布者乃虎狼也,辅以陈宫。则如虎生双翼,徐州刘备麾下虽有关张之勇,却无谋士可与陈公台比肩。唯有焚其粮草,如此吕布想要到达徐州唯有劫掠百姓,其名声必毁难得徐州民心。一方有勇谋,一方得民心,两虎之势可成,如此我等才能抽出身来应付其他,苦了徐州百姓我已深感不安,可志才居然还以此事敲诈主公美酒更是不该。莫不是要我去跟逸山说之一二。”
“好你个郭奉孝,某要酒之时也不见你阻拦呀。罢罢,戏某一时不查中了郭祭酒奸计。”
“哈哈哈,戏兄言重了。”……。
不说曹军径直开赴洛阳,沿途早有荀彧安排的粮草锱重接应,可谓顺风顺水。在递送玉环的下一刻荀彧就派人召萧一回城商议事宜。
“携天子以令诸侯!”萧一刚听完荀彧的解说脱口而出。
“逸山甚言,”荀彧急忙制止萧一,“当说奉天子以令不臣。东都荒废久矣,不可修葺;更兼转运粮食艰辛。许都地近鲁阳,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备用。主公必请驾幸许昌。我等当商量一下接驾及修建行宫之事。逸山乃王司徒侄婿,又随司徒公出入宫廷。想来对接驾礼仪知晓一二。”
听荀彧说完,萧一大摇其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从来都不在意,想当年自己第一次见皇帝时还因为没有跪拜,被老头敲了一脑壳。“文若不知,当年我乃一介布衣,宫廷之事实在知之甚少,再者这两月内虎豹营将迎来最终考核,一实在抽不开身,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荀彧苦笑,他自然知道萧一是怕麻烦推脱责任呢。不过萧一一向如此,自己也习惯了。再者虎豹营之事确实也只有萧一能够主持。这段时间每次看到萧一送来的物资单都不禁心惊肉跳。再加上萧一亲自设计,正在兵工厂昼夜不停打造的精甲利兵。那可是数万大军的军费呀,要说不好奇这支试验型精英部队那是骗人的。唉,看来迎驾的事只能靠自己了。
时间飞逝,很快就传来了,曹操在洛阳迎的圣驾,不日将驾临许昌。荀彧虽然一人主持,但也把迎驾之事打理的有条不紊。
兴平二年冬,这日暖阳当空,河清海晏。在许昌的中心区的一座大宅中。大宅门上门匾写着两个大字,萧府。这两个字可不是有钱能买到的,乃青兖两州最高长官曹操亲笔所写,府门对面就是刺使官邸。能得到如此厚待的除了曹操麾下重谋萧一,只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此时萧一的两位夫人正坐在内厅之中。秀儿正在缝制着衣物,蔡琰手抚琴弦,弹奏着优美的琴曲。正弹间,突然停下轻叹一声。
秀儿也停下手中的活微笑着道,“妹妹,可是累了?”
“不敢有瞒姐姐,这半年夫君为曹使君练兵。终日忙碌不知现在怎样了?”
秀儿掩嘴一笑,“原来妹妹是想夫君啦。”
蔡琰脸腾的就红了。“姐姐莫要取笑琰儿。”
“妹妹如此想念,夫君你还不出来相见。”
萧一在蔡琰惊讶的目光中挠着头走进来,“每次都瞒不过秀儿。”
“夫君莫要忘了,妾身也是练武之人。自然能辨识来人脚步声。”
“是是,夫人高技。”萧一打趣的朝秀儿鞠躬。然后转向蔡琰,“琰儿,夫君在此,你可好好看看。”
蔡琰见萧一也拿自己打趣羞意更甚。头都快低进怀里了。还是秀儿解围,“今日不是皇上要来嘛,夫君怎么没在城门口迎驾?”
“哦,没事。皇帝还没来,长久不在家,我趁着现在来看看你们。”
蔡琰抬起头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夫君居然丢下迎驾大事回来看望二人。这是多么胆大妄为。同时却也感到甜蜜。
秀儿和萧一待的时间久了,比蔡琰更了解萧一的性格,“夫君不可如此,不可让他人抓了话柄让曹使君为难。”
“嘴长人家脸上,为夫也堵不住呀。问心无愧就好了。”
秀儿早见惯了萧一耍无赖,已经免疫了。“夫君问心无愧了,别人要说我和妹妹女色误国怎办?”
萧一一愣,“秀儿说的有理。夫君这就去迎驾。”
见萧一要走,秀儿又叫住他。“夫君且慢。”说着从座位处拿来一件披风给萧一亲手系好,“外面天寒风大,夫君多注意身体。”看着秀儿的纤纤玉手为自己系着衣带,感受着温香满怀。萧一一把揽住怀中的佳人。一口亲了下去,“这是你敢无礼顶撞夫君的惩罚。”说完放开秀儿往外跑。跑了几步,萧一又回头对蔡琰道,“琰儿,等为夫忙完了,让你好好看看。”说完出了大门而去。
就在萧一回家的时候荀彧领三千兵士盔甲整备,仪仗齐整。于许昌十里外接官亭肃列官道两旁迎驾。时值正午,遥望远处一彪旌旗丛动。马匹车辆缓缓而来。荀彧急忙率领青兖两州官员于官道正中跪下,口中山呼“臣等恭迎陛下圣驾。”一抬头,却看到曹操驻马于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荀彧还没来的及搞清楚情况,天子銮驾到前。一行人见驾行礼然后加入队伍往许昌而去。
刚到许昌城前曹操都看呆了,这是自己的治府许昌吗?原来的城墙成了绝壁高桓,城上敌楼箭垛错落有致,多有未见御敌工事林立。
气势宏大,深沉磅礡。让人生畏不敢侵犯。城前未成的护城河现今已有三丈见宽。走近城门,那城门厚重足有三楼高。碗口大的门钉。看样子没有数十兵丁别想推动它半分。曹操揉揉眼问身边的荀彧,“这是许昌?”
荀彧知道曹操的感受,肯定回答,“主公此确乃您之治府许昌。此番景象乃逸山之功。”
“逸山呀。”曹操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逸山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自他主政两州的财税民生翻了好几番。可是逸山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来财如长江流水,去财如风卷残云。搞得曹操虽然税赋收了不少可是却依然是官库空虚。这些年除了民望曹操自觉自己没得一点好处。今天看这架势只怕自己以后要喝稀饭度日了。
说话间来到城门以内。大道两旁荀攸和程昱代领官员百姓跪迎天子。不过仍不见萧一,直到大队人马路过刺使府萧一才悄悄来到曹操旁边。
“逸山何以迟来?”自打进城曹操就被天子銮驾甩到了后面,曹操倒也无所谓。此时正好和萧一并骑而行聊聊天。
“无事,回家了一趟。”
曹操会心一笑,“对了,操听文若说,此乃逸山手笔。”说话间指指四周,“不知又花了多少钱银?”
“你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