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看到我木然地坐了很久,面无表情,眼神发直,感觉哪里出了问题,用力推了推我。
见我没一点反应,然后抓起我的左手,撸起袖子,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下去。
花儿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我,问:“哥,你怎么了?”。
花儿咬我之后,我感觉到很痛,一下子清醒过来,扭过头看着她。
“你咬我了?”
“你刚才怎么了,发什么呆?吓死我了。”
“我好像做梦了”
“什么梦?”
“可怕的梦,外面好像有人走动。”
“啊”,花儿惊恐地喊了出来。
花儿掐着我的手臂说:“不是好像啊,是真的。”,擦着我额头上的黄豆般大汗珠。
“啊”,轮到我惊恐地喊了出来。
原来刚才大门被人推开是真的,狗叫也是真的,不是我由于高原反应导致的胡思乱想。
我只是陷入了沉思和分析问题的陷阱,也许是已经有一些高原反应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道班走廊的大门被推开了之后,好像停了一会,迟疑了一下,外面的人没有进来走廊。
然后,一阵脚步声围着道班走了一圈,大黑狗的叫声也跟着走了一圈。
在衡量要不要起来出去看看之前,我们屏息凝听。想听听下一个声音是什么,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出去。
最后,脚步声消失到远处,没有东西进入走廊来。
然后这里恢复了安静,连大黑狗也不再叫唤了。
因为对方没有进来,我也就没有出去帐篷,打开房门看看。
安静的后半夜,我们没有说一句话。
被吓得不轻,关掉手电筒后,我们躺下,然后居然迷糊地睡着了。
早上,我被手机的闹钟吵起来,我出去看到忠诚的大黑狗还守在走廊的大门口。
大黑狗看到我们就摇着尾巴,花儿也不再怕它,学着逗它玩。
深夜,大黑狗大战“幽灵”,及时发送情报,并跟“幽灵”斗智斗勇,最终击退“幽灵”,功勋卓着。
我到驼包找出一包酱猪蹄给了它吃,那本来是准备留到上到黑卡达坂的时候吃的,但是现在必须奖励给大黑狗了。
吃过花儿煮的小米粥加榨菜早餐后,我们就开始出发。大黑狗跟着我们走到公路边,停在那里摆着尾巴。
再见了,大黑狗。
你是骑友的朋友,愿你早日找到一条大母狗生儿育女,工作顺利,幸福安康。
再见了,“河边幽灵客栈”。
你是荒山野岭中的安乐窝,也是风雪夜中温暖的明灯。
虽然昨晚被吓得不轻,但是毕竟要再见了,那就不再见了吧。
新藏公路的“三板斧”,已经翻过去库地达坂、麻扎达坂两个,只剩一个黑卡达坂。
顺口溜里“黑卡达坂旋,九十九道弯”,指的就是这里。
可以这么说,黑卡达坂的坡不是新藏公路的达坂里最长的,但却是“三板斧”里最变态的。
赶早不赶晚,北京时间早上7点40多分出发,这里有2个小时的时差,相当于广州早上5点半过。
天已经明亮,只是太阳还没有光顾到叶尓羌河谷里。
从“河边幽灵客栈”出来后,还没走多远,骑行还没进入状态,新藏公路不再沿着叶尓羌河谷走。
从K292开始拐进狭窄的山坳里,没有多少过渡的缓坡,一开始就是坡度较陡的盘山公路。
站在分岔口,看到周边山体被风霜雨雪变着戏法摧残,风化坍塌,落石不断。
缓缓的清风从叶尓羌河谷那边吹拂过来,并不觉得冷。
看到远处叶尓羌河上笼罩着薄雾,河对岸连绵起伏的褐色大山峰顶上白雪皑皑,澄明的蓝天中依旧挂着一轮明月。
依稀还能听到叶尔羌河谷里,传来若有若无的细细流水声,它唤醒了昆仑山深处的早晨。
再见了,美丽的叶尓羌河,愿你万古长流,杏花常开,瓜果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