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美丽的塔吉克族新娘,“花儿为什么这样鲜,为什么这样鲜,哎,鲜得使人,鲜得使人,不忍离去,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再见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罗布烤鱼,那红柳枝的香味还停留在我的唇齿间。
再见了,一千年后变成胡杨树的我,一千年后再相见。
往黑卡达坂上艰难爬坡,没有了河谷,纯粹是从山体里抠出来的公路,坡度很陡。
据说有前辈骑友翻越黑卡达坂时候,这一段路还是碎砂石土路,被大卡车压得支离破碎,粉尘很厚,异常难骑。
正当爬坡,公路的右边,总是出现一根立着的杆子,上面有一块三角形的铁牌,里面有黄色向上的箭头,这表示上陡坡。
一路看到非常多这种三角形牌子,上来了一个陡坡,紧接着又是另一个陡坡。转过弯后还是陡坡,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黑卡达坂,专治各种不服。
坡度太陡,比麻扎达坂都要陡,爬到让人大脑空白。
弯道太多,转到让人绝望。
各种弯道一个接一个,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一会儿上蹿,一会儿下跳,一会儿U型弯,一会儿S型弯,一会W型弯,黑卡达坂可以成为中国公路弯道博物馆了。
坚持到第六天,花儿终于说出:“骑不动了”。
其实,我希望花儿放弃骑行新藏线,怕她坚持了她不能坚持的。
这条线路,太过复杂,有许多常理难以解释的东西。
并且高原反应不只是高原反应这么简单,要是落下病根那可是大问题。
“怎么了?”,我故意装着关心问,心里却高兴起来。
花儿大口喘着气说:“坡太陡了,好累,昨晚又没睡好。”
“我也难受,怎么呼吸都觉得氧气不够。”
“有那么一瞬间,脑袋里一片空白。”
“妈呀,快坐下来,喝点水,有高反倾向。”,我赶紧扶花儿坐下来。
花儿在路边石头上坐下来后,说:“真想把车扔了,不骑了。”
其实这两三天,我一直在等花儿这句话。
新藏公路本来就不是一般人玩的骑游线路。花儿知难而退,我看着她那么辛苦,也想早点结束。
我赶紧附和说:“好啊,我们搭车回叶城。”
花儿想了一下说:“真的搭车回去吗?”
我肯定地说:“是啊”
“我要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啥,这些天的苦还没吃够吗?”
“怎么?你好像比我还想放弃?”
“我是为了你好”
花儿笑了笑,说:“难道不是那句‘自己选的,含着泪也要骑完’吗?”
“新藏公路很危险,很辛苦,怕你熬不住,昨晚那样,我们已经吓得不轻了,害怕再发生点什么事情,这一路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越说越离谱”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说点好听的,就饶了你。”
“女王,卑职愿跟随你,闯天涯,杀倭寇,精忠报国。”,说完,我自己先笑了。
“还有呢?”
“你进,我开路。你退,我垫后。”
“过关”
我们像两只喜鹊一样,嘻嘻哈哈。人一旦高兴,高原反应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