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的絮状花儿把红柳枝压得弯弯的,微风一吹就不断地摇曳,美丽极了。
当走在红柳林的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啊,就有一只野兔子突然从你的面前窜过去,然后把你吓一跳。
当你正惊呆的时候,野兔子反而停下来转过头来好奇地望望你,嗅着鼻子,然后再跑开,可爱极了。
成群结队的蜜蜂嗡嗡地叫个不停,忙着才红柳的花蜜。这些蜜蜂酿出的蜂蜜,特别香甜,特别滋补。
数不清的麻雀,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在红柳丛中飞来飞去,在灿烂的阳光下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听到鸟叫声特别舒服。
我们几位年轻的女教师下课后,经常结伴跑到红柳林中玩,周末还去耍林卡,那时候真的开心。
林老说完,微微仰着头,闭着眼,沉醉于往昔的繁茂红柳林中,美好的时光总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林老重新睁开眼睛,并没有看我们,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川流不息的狮泉河水。
我们不敢打扰老人的回忆和思考,只好默默地站着。
过了一会,林老才回过头看着我们,继续说,我们一起来的几位女教师,除了我之外,其他的都不在了,岁月不饶人,生老病死轮着来。
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都得烧牛粪。
林老回忆,地区政府机关最初是在噶尔昆莎那里办公。
千百年来,阿里草原的牧民逐水草而居,过着游牧生活,世代都以干牛粪作为燃料煮饭烧茶。
自从阿里解放后,部队和机关本身没有牛羊,也没办法捡牛粪来煮饭、取暖。
所以,这狮泉河畔的红柳滩成为了当时争取的柴火目标。
机关单位迁移过来,砍红柳、毛刺来做饭取暖。
我们常说阿里只有两个季节,“冬季和大约在冬季”。由于海拔高,一年四季都挺冷的,只有七八月份稍微暖和一些。
冬季大雪封山后,地区就像一座白色海洋中的孤岛,苦寒漫长,那个年代煤和电的供应都不够用,不砍红柳当柴火取暖,根本挨不过去。
红柳的根粗长又耐烧,是好柴料,也被拽出来当柴烧。后来从新疆叶城过来的新藏公路通车了,过来城镇的人多了,这里逐渐建设成为城镇。
红柳的生长速度慢,砍得太快,再加上连根拔起,没几年就光了。
阿里是“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没有红柳稳住、挡住风沙,遮天避日的风沙像恶魔那样围着狮泉河,天天念经也无法超度它。
房子里都是沙子,房子外面堆积的沙尘有2米多高,差点连政府办公楼都埋掉,狮泉河变成“沙漠城”,那样的日子真难过哟。
林老说这些时候反而笑了起来,饱经风霜的皱纹舒缓了一些,仿佛苦难的日子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就会甘甜起来。
林老说,后来,首长们认识了种树的重要性,开始人工栽植红柳、草皮。
在阿里,“种活一棵树,比生一个孩子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