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数九寒天,天寒地冻的,砖瓦厂也停了工,老板便闲在家里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他终日里抱着他的宝贝儿子出门晒太阳玩耍,饿了就把他交给张彩芹。每当这时候,司马来顺就想起了他的大虎二虎和他的小闺女。往年,冬天里,他也是这样和他们在炕头上拱作一团。他们虽然贫穷但父子间内心的幸福是一样的,闲下来他越发地想念起他的那两个“儿蛋子”......他甚至开始隐约地有些后悔那么快就决定了抛家弃子和张彩芹“私奔”到了这里,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瞎眼的老娘和可怜的秋英不知道会不会去投井自杀或终日里以泪洗面疯了一样的到处去找他。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司马来顺渐渐开始闷闷不乐起来,有时候,彩芹跟他说话他都无精打采的。
闲着没事,司马来顺便到集市上买回了一副打劈柴的撅头,一大早就转悠着到当地的几个村庄去给人打劈柴,每天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能回来,一天下来也能赚上几块钱。而且他那种压抑的情绪也稍稍得到了缓解。
也只有在给人打劈柴和夜里与张彩芹在一起的时候,司马来顺阴云密布的情绪才会得到畅快淋漓的宣泄。当初他虽然极不情愿和这个女人“跑路”,可张彩芹身上的某些东西在某个瞬间还是能让他忘掉一切……
老板娘是个手疾眼快而又心细的人,自从家里住进了这对夫妻,她就留心观察过,这娘们儿绝对不是一般安分守己的女人。这几天她发现自己的男人夜里有事没事就老往那间西厢房里钻,那是个储物间,和那两口子住的房间仅一墙之隔,平时没人住。她想,自己的男人莫不是在有意听人家的房吧?老板娘是个明白人,尽管只是“听听而已”,但自己的男人老喜欢往那个女人身边儿凑终归不是件啥好事情,她担心总有一天会听出个啥事儿来。
于是,她瞅了个合适的机会对她的男人吹起了“枕边风”,她说:“眼看着就到了腊月,听老人们说进入腊月,各家的‘护家神’就陆续到位了,这时候再有外人在自家家宅上做那男女之事就会辱没了祖宗和咱家的神灵,对咱可是不好啊!再说了,我咋越看越觉得这‘两口子’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
男人说:“不碍事的,到时候我问那个‘司马’要两块钱就算是他租了我们家的房子‘另立门户’了。”
“不行,我不愿意他们就这样住在我们家里,对咱们子孙后代都不好嘞!”
“好好好,赶明儿我就想想法子。”
女人不理会男人的话,继续做着男人的工作——她想先让他们搬到窑厂里去住,等过两个月暖和了,她的儿子也长大一点儿好养活了,她就再瞅机会赶他们走。
男人说:“还不是为了咱这个儿子?夜里还要吃奶。谁让你不中用哩!”
说到这儿,女人又想起一件事,她看见那女人给她家小宝喂奶时她这男人就老往跟前转悠,还有意无意地往那女人怀里瞅哩!
不行,我得尽快赶他们走,越快越好!
女人这样想着就对自己的男人越发地强硬起来:“儿子是小事,辱没了神灵祖宗可是个大事嘞!先让他们到窑厂里去住,白天就到这边来喂奶,晚上临睡时叫咱家小宝卯足了劲儿吃上一顿,早晨咱再让她早来上一会儿就行了。”
“那,夜里,小宝要是饿了,不安生地哭闹那可咋办哪?”
“不用你管,到时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