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吴桐起了个大早。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双腿双臂如同重塑皮肉一般充满了力量。他伸伸懒腰,径自起床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原来是在空荡的客房睡了一夜,而昨天一直在身旁的娘亲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走到圆桌旁边,看到水壶里灌满了满满一壶白开水,顿时觉得口渴异常,举起水壶咕嘟咕嘟的喝个干净。接着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却闻着身上衣衫…怎么一股熏人的臭汗味道,他自己闻到都恨不得要熏翻个跟头,直声嫌弃。
秋辰和六娘也早早起来,见他一切完好如初,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放下。连连招呼他到院子里吃些早点粥饼之类的,一夜没吃东西别饿坏了身子。吴桐也想去吃饭啊,奈何身上的衣衫实在酸气逼人,径自走到卧房里换了身素白的衣衫才走了出来。
六娘见儿子一切无恙,便要给他搭脉。吴桐却摆手拒绝了,似笑非笑的对娘亲说,“娘,儿子没事。昨天是练得过于疲惫了,今日晨起,儿子已经恢复如常了,并且还觉得身上力气和精神头儿更胜从前呢!…说来奇怪,昨天儿子明显感觉已到‘筑基’那一步,甚至…身上从前未得十分精通的内力,都被一股热流填筑完全了。”
他喝了一口米粥,似乎又想起什么,默然片刻便接着说道,“昨夜…仿佛在梦中,脑中又不断出现焕光决中的功法,和…先前调息本元的口诀,那些口诀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着不走。甚至我又在梦中…感受到焕光决和含光决之间相融合之后的奇妙,儿子…不知那是什么…难不成我脑里胡思乱想的那些就算‘神思’境界吗?”
六娘闻此言,心里十分诧异,微蹩柳眉。吴桐说得并非毫无道理,关于“神思”的口诀功法,她不是没读过,甚至和他说得竟十有八九是相似的。莫不是…在吴桐昨日反复练大小周天培本固元之时,无意听到了她轻声所念关于下一境界“神思”的功法?若是真的,那桐儿确有天人之资,耳力记忆都实属非凡,断不可小觑。
秋辰没有深思吴桐说得话,她也不甚能听懂关于焕光决的只字片语。只是见傻师弟喝粥,要把饭碗都喝得咣当作响才肯作罢的样子,实在好笑,打趣道,“小师弟,你昨夜原来是在梦里练功啊?那可是打了一夜的鼾啊,师父和我可都没睡好呢!哎…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吵人而不得睡眠的鼾声了…”说完,朝小师弟吴桐重重的点了点头,嘴边的笑意犹在,倒羞得吴桐满脸通红。
“师姐…师姐莫要取笑我…我…我真的昨夜在梦中练功了呢!可是早起之后,却…什么都像没发生过一样。”吴桐结结巴巴的说着,神情却带着无比肯定。
六娘却已然坐在旁边沉不住气,转头便一个翻手把吴桐的右手抵在她手心之下,这一动作来得极快,丝毫没给吴桐反应的时间就如同太极推手一般。她摁着吴桐的脉搏,闭眼感受着他源自胸腔的每一分的搏动。
他体内似乎有一股深沉的力量,就连昨夜稳而不乱的脉搏都变得孔武有力起来,那力量似乎有欲意爆发的痕迹,游走于吴桐的丹田之处,久而不散。六娘微眯了眯眼,想再观观他的气色,夜间神游练功,更是会劳累伤神,可他双眸炯炯有神丁点疲惫都不曾见到。吴六娘面上暗自不动声色,心里已是大惊。怎么这么快…就练得“神思”境界呢?若要达到第二层境界,若是没有多个晚上的神游交流,寻常人肯定是达不到的,真是奇怪,莫不是这小子背着她们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