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钟离越歇下,钟离伯君才看向赵公公:“请太医了吗?”
“皇上的咳疾有些时日了,只是他不愿对外宣布,所以一直拖娴妃帮他掩盖,宫中的太医查不出皇上的病症,只能给皇上熬一些提神的药。太医们正在想办法解决此事,还请贤王殿下稍安勿躁。”
“父皇病成这个样子,母后可有来看过?”
“偶尔来过。”
“怪不得。”钟离伯君咬了咬牙:“那六弟呢?”
“六殿下不知皇上病重。”
“父皇这是隐瞒了所有人?”
“是的,贤王殿下。”
钟离伯君回头望着榻上紧阖着双眼的父皇与榻边坐着的娴妃,叹息了一声,坐到书案边,帮他批阅奏折。
若六弟不知父皇病重,那信中为何提及此事,难道那封书信并非出自六弟之手?但那字迹确实是六弟的,除了握剑,别的什么都不会的六弟竟握笔写下那封书信,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钟离伯君知道乔姜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他,如今连那封书信都是假的,不知皇后会作何打算,他们那样做,不是明摆着往火坑里跳吗?
左相也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可他却义无反顾地利用这个机会,不继续往下走,很难猜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古容城。
车水马龙的街市上,绮落与一陌生男子匆匆一别后,便急忙赶回落花阁。在宅院之中四下寻了个遍,没找到尉子瑜的身影。黑月从房间走了出来,瞧见着急忙慌的绮落,不明所以:“绮落,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找衿儿,急事。”
“少主她在阁楼上摘槐花呢!说是要做什么槐花饼。”
“槐花饼?”绮落蹙了蹙眉:“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反正只要吃不死,少主都会找来尝尝。”
“胡闹。”绮落转身往阁楼上走去:“黑月,你也跟来。”
“哦~”
阁楼上,钟离伯谦探出身子,伸手去摘槐树枝上的槐花,阁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看到钟离伯谦如此,连忙躲得远远的,若是不小心摔下阁楼,砸到他们怎么办?
“伯谦,能够到吗?”
“能。”钟离伯谦又往外探了探身子:“男人没有什么不可以。”
“生孩子可以吗?”
“生……”钟离伯谦一出神,脚下一滑,身子往下倾斜。
尉子瑜眼疾手快将他拉回来,许是力度过大,将他拉回来便撞进他的怀里。此时的尉子瑜一心担忧着钟离伯谦,哪里看得到他脸上的笑意。
“伯谦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
“子瑜,我还没摔下去。”
尉子瑜头顶传来钟离伯谦的笑声,尉子瑜反应过来,方才被吓糊涂了,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尉子瑜抬眸瞪了他一眼:“看我这样很好笑吗?”
“我就是在嘲笑子瑜啊!她现在已经离不开某个身高八尺,相貌英俊的七皇子了。”钟离伯谦弯下腰对上尉子瑜的双眼,看着她眼中的熠熠光辉,笑意更加浓烈起来。
“伯谦。”
“嗯?”
“你离我远点,我此刻不想看见你。”
“我才不要。”钟离伯谦不仅不离她远点,还使劲往她面前凑。
尉子瑜一气之下,伸手揪住他两边脸颊:“我生气的时候,伯谦就不要凑过来挨打了,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有矛盾就得解决啊!子瑜生气了,就拿伯谦撒气,什么时候气消了,再亲一个做赔偿就好了。”
“咦~”尉子瑜嫌弃地松开手,往后缩了缩脖子,垂下头,眼底是一片笑意。
绮落与黑月躲在楼梯上,黑月望了望阁楼上的两人,又望了望绮落,埋怨道:“我就说过,别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这画面让人心脏受不了。”
“切,我只是怕衿儿会吃亏。”
“谁敢强迫少主啊?不怕被大卸八块?少主反手就能捏死一个人,你告诉我少主会吃亏?依我看,是七殿下吃亏才是。”
“那你方才为何不极力阻拦我?”
“你将全身的内力都集中于腿上,三两下就跑了过来,我怎么阻拦你?”
“就是你办事不力。”
“怎么?”黑月见自己与她说不通道理,也急了:“难道你还要惩罚我不成,打我主意之前,先问问少主同不同意。”
两人躲在楼梯上,争论着争论着,便开始吵了起来。引来楼下的顾客纷纷侧目,也引来楼上两人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