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在尉上卿面前撒娇,已经让她大惊失色,现在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还声情并茂,讲得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似的。
尉上卿望了望朝着七殿下挤眉弄眼的子瑜,心下了然,许是这次七殿下送她来印犁的过程中,两人互生了情愫。
“我到了落花阁,见她如此傲慢,有些替兄长觉得不值。不管怎样,绮落阁主都得向兄长道个歉,好好的,为何要说兄长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这不是伤人心吗?这才利用七殿下的身份,逼迫绮落阁主与我们一同前来。”
绮落听了这话,慌张地摆了摆手:“我、我可没说过这话,是尉副将自己认为的。”
尉白夜无奈地笑了笑:“子瑜,不用绮落阁主向为兄道歉,是你兄长心仪绮落阁主,人家对我无意罢了。”
“既然来都来了,就相处一段时日,说不定绮落阁主会对兄长有所改观。”
绮落恶狠狠地盯着趾高气昂的尉子瑜,唉~她还是败给了恶势力:“我、我……”
“绮落阁主不愿意吗?”钟离伯谦挑了挑眉,与尉子瑜一唱一和。
“愿、愿意吧!”
尉白夜有些窘迫,如此看来,他也算间接逼迫心仪之人和他在一起。他看了绮落一眼,迅速收回视线。再次见到她,虽然很尴尬很窘迫,但是,开心更多一些。
“既然如此,我们休整一日,两日后出发去悦安城如何?”
“好啊!”
尉上卿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尉子瑜与他待在一起,三言两语,便将他们打发进了印犁城内的客栈。且不说驻守营的条件不适合女人生存,若是歹人起了歹念,他又没来得及发现,再出现十七年前的事可怎么办?
下令封锁了尉子瑜来到印犁城的消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悦安城。
下人从钟离钰的殿上离开,得知尉上卿已经在印犁城滞留多日,不由得轻笑起来:“这么多年,还是没勇气面对我吗?就因为我的出现,导致你白白牺牲了自己的女儿?”
可是……尉可馨不是回到他身边了吗?为何还不敢面对她。
钟离钰像往常一样,静静地看着天边的晚霞。脑中突然浮现几日前斐安年提起莽乔愧疚的样子,钟离钰心里一惊,连忙起身往斐安年的寝殿走去。
斐安年正准备歇下,便听奴才来报,钰王妃正在殿外等候。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坐在榻边,让奴才带她进殿。
斐安年望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钟离钰,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王妃不是不愿意见本王吗?”
钟离钰不语,双手放在腹前,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步履端庄。
斐安年轻轻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这里。”
钟离钰走上前,走到斐安年所指的位置,不冷不热地道:“妾身参见斐戎王。”
“斐戎王。”斐安年讽刺地笑了笑:“王后何事寻本王?”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找王爷聊聊过去,解解闷。”钟离钰缓缓坐下。
“过去?王妃是想知道莽乔将军之事吗?”
“前几日王爷在妾身的殿上,提及莽乔将军之时,有几分愧疚,妾身只是想知道王爷为何对那莽乔感到愧疚。”
“呵呵……”斐安年轻笑了一声,脑中逐渐回想起以往之事。
当时,尉上卿带兵兵临城下,情况十分危急,莽乔前来进言,说自己有办法让尉上卿退兵,说他有办法拖住尉上卿,只要再拖一日,离都前来和亲的公主就会抵达悦安城。
那时的斐安年并未多想,为何在前方征战的将军不知自己国家的公主要去和亲?在这场战争之中,优胜方很显然是尉上卿。斐安年也来不及细想为何大祁不趁机收服斐戎国,而是要用和亲的方式保住斐戎国。
能活着,能保住自己的国家,何乐而不为?
后来,他才知道莽乔准备去劫尉上卿妻女,尉上卿妻子身边有个丫鬟,好像叫什么柳儿来着。那时候,莽乔的大儿子与妻子也在悦安城,他的妻子已有八个月的身孕。
攻城那日,他们没有劫到尉上卿的妻女,但抓了尉上卿妻子身边的丫鬟。为了欺骗尉上卿,莽乔亲自持刀划开自己夫人的肚子,取出已经成形却未足月的孩子,将这个孩子冒充尉上卿刚出生的女儿。莽乔的大儿子亲眼看着这一幕,自那日后便消失了。
莽乔将那孩子与柳儿押上城楼,尉上卿确实犹豫了许久,没想到……他还是下令攻城,柳儿将那孩子推下城楼,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