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朵没有犹豫，像是青春里的那场陪伴，两人都曾发誓永不缺席。

“你在那儿等着我，我很快就到。”

……

沈朵来的时候，沈晚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她撑着伞下车，几步走到沈晚身边，将雨伞罩在她的头顶上，隔绝了那片风雨。

车前的大灯开着，几乎将整条蜿蜒公路都照亮，立刻就驱散了沈晚心里的阴暗和恐惧。

沈朵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心底已经有些了然：“和他闹翻了？晚晚，柳余生就是那种童话里，人们根本无法招架的糖衣炮弹，吃下去容易，吐出来难，而且，还很可能造成消化不良，你接近他，实在是太不明智，也太冒险了。”

“我腿有点麻了，你扶我一把。”沈朵伸出手，沈晚借力站了起来，有些认命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朵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扶着沈晚上了车。

夜里的温度很低，沈朵打开了暖风，但沈晚依然觉得很冷，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红绿灯的间隙，沈朵伸手覆上沈晚的额头，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沈朵说着便调转车头，准备开往医院，却被沈晚拦了下来：“我没事，我不去医院。”

沈朵蹙眉，显然不同意：“晚晚，逞强不能当饭吃，听话，别太任性。”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医院。”沈晚坚持。

可能是淋雨的缘故，她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眉心处带着一抹深深的倦意，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水。

“朵儿，我现在，就只想好好睡一觉。”

沈朵拗不过她，只好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再次调转车头，渐渐驶离景观路，朝着城区迫近，沿途景色快速在眼前后退，逐渐没入在漆黑的雨幕中。

……

沈晚是被热醒的，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她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才不甚清醒地回想起她被沈朵带回沈宅的事。

高烧过后，咽喉疼得厉害，她动了动，想起身喝点水，却被手上传来的刺痛感，弄得一愣。

她抬起一看，原来是在挂吊水，已经点了大半。

放弃了起身的打算，她看向窗外。

透过窗帘缝隙，沈晚隐约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天际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晨曦，深浓的黑夜逐渐被黎明的曙光所代替。

房间的门并没关严，沈朵与沈行东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过来。

“小朵，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离沈晚远一点，你也不小了，叛逆期早就该过了，是不是再来一次当年的事情，你就能长记性了？”

沈朵的声音像从世间的尘埃上拂过，没有任何波澜：“哥，当年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你这样说……对她是种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