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隆隆鼓声拉开了新一天的攻势,李廷栋站在城头看着城下贼军用毛竹编好一个个大筐,然后在筐内装满巨石,数十个兵士在大盾的掩护之下将竹筐抛入河中,虽然进度缓慢,可有竹筐固定抛入河中的巨石不会被水流冲走,护城河一点一点被蚕食。
“大人,得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不消几天敌军就可把这护城河给填平了。”郑汉明看到
“想什么办法?如今敌军十倍与我,出城决战无异于自寻死路,为今之计只有坚守不出。”李廷栋对于眼前的形势有着清醒的认识,为今之计不在于杀多少人斩多少将,而在于守住身后的太和不失。
“我叫纪卫去,让他好好照顾一下这帮兔崽子。”郑汉明气的直跺脚,转身就要去找纪卫。
“回来,吩咐纪卫叫弟兄们节省箭矢,敌军有大盾保护我们的弓箭收效甚微,不如留着敌军攻城的时候用,叫刀盾手准备接下来就是贴身血战了。”李廷栋见己方射出的弓箭多数落在大盾之上,对敌军造成不了太大的危害,反而白白浪费箭矢,喝住正要离去的郑汉明。
一天一夜,太和无战事,可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只要太和外的护城河一被填平,就到了双方决战的时刻。
大明崇祯八年元月十五日下午,太和城外护城河终于被填平,在太和对峙数日的双方终于爆发了第一场针锋相对的大战。
攻城的流民军首先是远程火力的覆盖,数千支箭矢如同箭雨一般直奔墙头守军而去,只听的郑汉明在城头大喊道:“大家小心,找地方躲避。”
趁着城头守军被箭雨压的抬不起头来,流民军中奔出一队敢死之士抬着各式登城工具,呼喊着蜂拥而上,城头的守军只待箭雨稍停,纷纷冒出头来,用弓箭与滚石反击着,但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金汁,只待流民军稍一挨近城墙,数人端起大锅把沸腾的金汁径直倒下。
城墙下瞬间变成了火海,奔在最前头的流民军葬身在一片大火之中,若是此刻死去还算侥幸,可有一些重赏的流民军被滚烫的金汁一浇,痛苦地拥抱着、翻滚着,空中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糊焦味。
纵使八百新兵训练有素,可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惨烈的战争,不少人扶着墙头开始呕吐,更多的是吓呆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城头,任凭流民军攻城。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流民军的主帅九条龙抓住了这个战机,指挥流民军架起云梯,敢死队嘴里衔着横刀直奔城头而来。
郑汉明见状嘴里大声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嘛,给我杀。”
郑汉明的吼声传遍了整个城头,愣在原地的士兵对他的声音早就形成了条件发射,只要郑汉明一发声愣在原地的士兵反应过来,有人举起滚石檑木往城下砸去,有人抬起叉棍把架在城头的云梯往外推去,被滚石砸中的流民军在手脚俱断,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而架在城墙之上的云梯一旦失去重心,云梯之上的流民军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跌落城下。
流民军纵横天下乃是百战精兵,而城头的八百团练不过才刚刚组建数月,虽有城墙防护可战斗经验差的实在太多了,在折损了数百军士之后,流民军终于登上了太和城头,最血腥的贴身肉搏开始了。
郑汉明身先士卒,手持一杆长枪,专挑敌军多的地方杀去,嘴里大喊道:“兄弟们不要慌,按平时训练的来。
在郑汉明的感染下,城头的守军开始结阵,每三人一个小组,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和镗钯手在后,镗钯手挡住对手的腰刀,刀盾手攻击腰腹,长枪手抬枪刺向敌军胸前,敌军胸前迸出一蓬血雾,大叫着跌下城去。
在斩杀了第一个敌人之后,新兵们一下镇定下来,敌人也是肉长的,长枪扎上去也能会死人,拾起信心的新兵们开始收割着登上城楼的敌军。
一个登城的流民军看到李廷栋身穿官服,正指挥着城头的守军四处出击,抽了个空挡直奔李廷栋而来,而此时李廷栋左右并无兵士阻挡,避无可避的李廷栋只得拔出长刀迎了上去,流民军一招斧劈华山直奔李廷栋而来,李廷栋横刀一挡,双方兵器撞击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李廷栋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震的他虎口发麻,一个跄踉退到墙边。
李廷栋得了郑汉明的刀法,平日里不管多忙都不曾落下,虽算不得武林高手可身体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没想到一刀就被对方逼到墙角,那敌军是得理不饶人,一刀接着一刀把李廷栋压的喘不过气来,李廷栋一边拼力抵挡,一边飞快地想办法,突然觉得手背刺痛,手中的兵器几欲脱手。
“啊!”李廷栋发出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