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羹润滑如玉,鲜香扑鼻,更难得的是柳如是在蛋羹上洒了一些银鱼,平添了几分鱼香,李廷栋熬了这大半宿的夜,正觉得肚中饥饿,如此美味自然引得肚中馋虫作怪。
“七郎,你这是?”柳如是趁着李廷栋空当,看到书案之上那几张写废了的信笺后问道。
“洪大人给我来信,让我注意闯贼有可能南下,可问题是洪大人自己在西北被贼军来回遛,真正该担心的是他自己,我本想给他回信让他注意一些,写来写去就是把握不好分寸,写了四五稿还不合心意。”李廷栋在柳如是面前可没这么多讲究,一边吃着蛋羹一边回答道。
“朝廷的塘报上说洪承畴在西北连战连捷,七郎为何对洪承畴的剿匪如此悲观?”朝廷发给李廷栋的塘报都是柳如是整理的,所以对西北的局势倒算是比较了解。
“朝廷的塘报上咱们的官军几时打过败仗,哄皇上高兴而已,其实洪大人对西北的局势也不甚乐观。”李廷栋放下手中的汤勺后继续分析道:“闯贼仗着马快,往来如风,洪承畴根本没办法对贼军进行合围,只能在闯贼后面疲于奔命。”
“别看洪大人打了几场漂亮仗,可根本伤不了闯贼的筋骨,反而白白把官兵给拖垮了,一旦被闯贼抓住空当,恐怕官兵非吃大亏不可。”李廷栋一脸担忧的说道。
“咱们朝廷不是也有精锐骑兵吗?就那个天下无双的曹文诏,听说闯贼见了他就跟见了阎王一般。”曹文诏的大名柳如是也是听过的。
“恐怕到时候真正出问题的就是曹文诏,曹文诏仗着手下的三千关宁铁骑,从来不把闯贼放在眼里,一遇闯贼便不等援军,直接率队出击,很容易陷入敌军包围,一旦救援不及时,这曹文诏恐怕危险了。”李廷栋没有说曹文诏就一定死在这次围剿当中,可按他这个打法,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这样啊!”柳如是听完大概明白李廷栋的意思了。
柳如是看了看李廷栋写废的那几张信笺,结合刚才李廷栋的话语,当即展开信笺,提笔给洪承畴写起了回信来。
李廷栋的碗里的蛋羹刚吃完,柳如是也随即搁笔,接过信笺一看,李廷栋算是大开眼界。
原来柳如是不光琴弹的好,这文章写的更好,李廷栋看完不禁自愧不如,文章有礼有节,进退得当,既照顾了洪承畴的面子,还把注意的事项给交代清楚了。
“幸亏如是你没去北京参加科举,要不然我可就榜上无名了。”李廷栋打趣道。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听得李廷栋打趣,柳如是剜了李廷栋一眼。
李廷栋被这一眼看的春心荡漾,不禁伸手想把佳人拥入怀中,可柳如是一个转身,伸出食指在李廷栋额头上点了一下后说道:“夜深人静,七郎你就早些安歇了吧。”
说完不等李廷栋反应过来,柳如是端起碗筷就出了书房,只留下李廷栋一人独自在房中。
“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