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公孙龙又批评孔穿的求学态度:“想拜人家为师的人,总是因为智力和学术不如人家吧;现在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学说,这是先来教我,而后才拜我为师。
先来教我,而后再拜我为师,这是错误的。”
他又接着引经据典地说:“白马非马的说法,也是仲尼(孔子)所赞同的。”
孔子所赞同的,你孔穿还能不赞同吗?
公孙龙对孔穿讲了一个故事:当年楚王曾经张开繁弱弓,装上亡归箭,在云梦的场圃打猎,结果把弓弄丢了。
随从们请求去找,楚王说:“不用了,楚国人丢了弓,楚国人拾了去,又何必寻找呢?”
仲尼听到了说:“楚王的仁义还没有做到家,应该说人丢了弓、人拾了去就是了,何必要说楚国呢?”
公孙龙评论道:照这样说,仲尼是把楚人和人区别开来的。
人们肯定仲尼把楚人和人区别开来的说法,却否定我把白马与马区别开来的说法,这是错误的。
末了,公孙龙又总结说:“先生遵奉儒家的学术,却反对仲尼所赞同的观点;想要跟我学习,又叫我放弃所要教的东西。这样即使有一百个我这样的人,也根本无法做你的老师啊!”孔穿无法回答。
赵孝成王十年(前256年),阴阳家邹衍替齐国出使赵国,平原君向其请教“白马非马”论,邹衍于是对公孙龙进行了批驳,认为他“烦文以相假,饰辞以相惇,巧譬以相移”,有害于大道。
从此以后,平原君便绌远了公孙龙,公孙龙也渐渐失去了影响。
后五年(前251年),平原君卒。次年(前250年),公孙龙亦卒。
《淮南子》说,公孙龙“别同异,离坚白“。
他与惠施的“合同异“说正相反,完全脱离感『性』认识,只强调概念的逻辑分析,具有十分浓厚的形而上学特『色』。
但在逻辑学上,他的贡献是值得重视的。
公孙龙的“离坚白“学说是从对“坚白石“的分析出发的。
《公孙龙子·坚白论》说:“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者,无白也。”
即人们用眼睛看,不知道它是坚硬的,而知道石是白颜『色』的,这就是没有坚硬;用手『摸』不知道它是白颜『色』,而知道它是坚硬的,这就是没有白颜『色』。
在前一种情况下,坚硬藏了起来。在后一种情况下,白『色』藏了起来,这叫作“自藏“。
《坚白论》又说:“得其白,得其坚,见与不见离。不见离一。一不相盈,故离离也者,藏也。“
看到它的白颜『色』,『摸』到它的坚硬,有“见与不见“的情况,这就叫离,因为石与坚、白不能互相包含,所以就分离了。分离了也就是藏起来了。
他认为“天下未有若坚,而坚藏”,又说:“若白者必白,则不白石物而白焉。”
石其无有,恶取坚白乎?故离也。“这是说,不使石与物变坚硬而独立的坚硬(即抽象的坚硬),天下是没有的,这就是说,坚硬藏起来了。
若白颜『色』本身定是白颜『色』的话,它就不必通过使物体发白而表现自己是白。
他把本身是白颜『色』看成一种抽象的白颜『色』。
它看不见,即是藏起来了。石头假如没有独立成为石的本领,又怎么能够形成既坚又白的石呢?
因此,他的结论是白『色』与坚硬并不是结合在石头里面,而是脱离石头独立存在的,这就是“离坚白“学说的主要论点。
这一学说把事物的各种属『性』一方面与物质实体割裂开,另一方面又把它们一一孤立起来而否认其统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