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闪耀在鼻尖的汗和惊慌失措的脸庞曾惊艳了叶凡一整个盛夏,本是一潭死水内心突然就变得兵荒马乱,刀剑不息。
往前的岁月,叶凡在将军府真的感受到了很多很多。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个稚嫩的少女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
将军府承载着太多叶凡的归属感,毫不客气的说这里就是叶凡的家。只是这一次,叶凡真的不能连累将军府的上上下下。
正如隆庆所说,自身弱小,唯有更骄傲一些。
叶凡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有些多,他没有把握也没有死拼的想法。叶凡不想把司徒家连累进去,他也很遗憾,答应司徒依兰回来就结婚的承诺又要打水漂了。
虽然叶凡经常瞎说一些话,导致了许多空头承诺都没有兑现。但是这一次,叶凡是真的有些沮丧,可能这是司徒依兰这个冬天最期待的事情把。
叶凡没有你勇气跟司徒依兰这么说,他只好跟岳父岳母们说。即使是这样,叶凡还是有些坐立不安。
数里外一处废弃离亭内,二师兄漠然看着那座山的方向,就在先前那一刻,那座山骤然消失,无论是肉眼望去还是感知中都已经不复存在。
陈皮皮站在二师兄身后,心痒难忍有些着急地挠了挠头。
光明大神官和颜瑟大师,这样两位知命境巅峰,甚至已经可能逾过五境半步的超级强者对战,不是随便便能看到的,数十年来除了小师叔曾经执剑斩过的那些风风雨雨,便只有廖廖数场而已,他如何能不好奇?
明明那边除了风雪什么都没有,但二师兄还是神情漠然静静看着那处,仿佛把那里发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的眼眸里没有射出晶莹的光辉,而是充斥着一股极严肃正道诸邪辟易的气息,视线过处无论风雪落叶尽数惊惧避开。
陈皮皮知道二师兄能看到山上的动静,紧张搓着手问道:“师兄现在是什么情况?打起来了没有?桑桑应该不会有事吧?不然我可没法向小师弟交待。”
二师兄微微皱眉,不耐烦说道:“闭嘴,好好看。”
陈皮皮马上闭嘴,幽怨想道,自己看不到怎么好好看?
那是一株直挺挺的白杨树,树下蹲着个小姑娘。
她在崖间的光明与符意间微微颤抖着,如同寒风里瑟瑟的小草。
不知从哪里逃过来的一片雪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她拾起那片雪,感受着雪在指间缓缓融化,看着场间的那双柳叶眼愈发明亮,眼眸愈发明亮,眼瞳却愈发幽黑,黑色的瞳子仿佛能看到光明的实质。
卫光明眼中光明大作,指尖燃烧着惨烈的炽热光明,光明如此耀眼,白的炽热仿佛把周围所有的色彩都吞并了似的。
桑桑紧紧盯着卫光明指尖那一点光明,她看到卫光明周围已经变成了黑白色,这是光明的领域,无色界。
卫光明心境畅通之下竟然又多了一丝领悟,所释放的光明竟然渐渐围成了一个区域,那区域内的色彩力量仿佛都被卫光明指尖的光明吸收吞食。
桑桑看的眼神发亮,手指尖也跟着燃起了一丝光明的火焰。只是无论桑桑怎么做,除了越加刺眼外,那光明毫无用处。
颜瑟破烂的道破无风自动,随着一道清光闪过,道袖间那些油污和难闻的气息骤然间净化无踪,一股强大莫名的符意缓缓自山石裂缝里渗透出来。
“山字符!”
石头是世间最普通寻常也最不寻常的事物,千万年来沉默存在于天地间,可以长草但草都是外物,可以崩裂但裂开仍然是石,哪怕风化成砂砾依然是石的子孙,它的本体是那样的坚强而纯粹,仿佛永远不会有任何变化。
亭榭楼台总被风吹雨打去,石基无语千年本质不毁,看似不洁却洁到极致。
山字符便是如此,强大到极致的符意铺天盖地的向着卫光明席卷而来。卫光明脸色不变,手指仍然高高指天。
我心向光明,断然不可畏死。
手指尖的光明越发的耀眼,就连天上的朝阳也被这地上的光明争去了光辉。天上的朝阳的光辉是永恒的,它用一生只做了一件事。
而这地上的人儿,却用来一生来做这一刻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