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很是尴尬的捏住了这碗汤,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心中暗骂自己手怎么这么欠呢?
曾静夫人也是傻了,如此紧要的关头,这汤竟然被接住了。他瞬间有些后悔将叶凡请过来了,这主意可是她和自己最得力的丫鬟想了一天才想出来的主意。
现如今直接被叶凡的一双欠手给彻底打破了希望,本想着叫上叶凡也好有个见证。喜事嘛!总是喜欢有人见证着才使得开心些。
叶凡大手冰凉,空气中充满着尴尬。心中灵机一动,将做着要把这汤放回桌上,忽的叶凡似乎是一个不稳,直接将那鸽子汤洒在了桑桑的裙上。
桑桑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打湿了小半的棉裙和小鞋,沉默不语。
曾静夫人慌乱说道:“这可真是……赶紧去洗洗。”
棉裙和鞋上染着鸽汤的油污,确实需要洗一洗。
但桑桑没有动,只是沉默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和鞋。
她感觉到了叶凡的做作,是故意把鸽汤泼到自己身上的。
因为在那一瞬间,她看的很清楚,叶凡端着汤碗的手指很用力,根本不会滑。
桑桑没有生气,因为那碗鸽汤明显在帘外放了很久,早已温冷不烫,别说泼到身上,就算是泼到脸上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而且,叶凡下意识帮她接住那汤的动作即使是桑桑也是没有想到的,若是没有叶凡,那汤照样是要洒在自己身上的。
况且,桑桑感觉不到曾静夫人的恶意,反而感觉到了阵阵怜惜和苦衷。桑桑向来是不想与人为难的,除了跟叶凡还有宁缺,她都不想麻烦别人。
于是,桑桑照做了。
跟着进了内室,解开身上那件染了油污的棉裙,脱掉鞋子把脚伸进温水中。
桑桑的脚很小巧,肤色也与身体别的地方不同,纯白似雪,看上去就像两朵瑟瑟瑟的小白花,在盆中清水里缓缓荡漾。
从进入内室开始,曾静夫人便基本上没有眨过眼睛,当桑桑解开棉裙时,她袖中的双手便紧张地握了起来,当她脱掉鞋子时,夫人的指甲快要陷进掌心里,当她看到盆中那双如小白花的娇嫩双脚时,更是险些就这样晕厥过去。
曾静夫人没有昏倒,不过此后她一直处于某种微微晕眩的状态中。
桑桑回到餐桌旁后,夫人双手颤抖抱了一瓮鸽子汤到她面前,声音微颤说道:“这些年你大概受了很多苦,趁着现在赶紧多补补。”
桑桑看着瓮中诱人食欲的油花和汤中细嫩的乳鸽,微微一愣,心想先前好像听你说过一遍,只是为什么这遍听时感觉似乎有些不同?
叶凡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曾静夫人,不由得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苦苦思念十余载,终于是寻得女儿归。
好在是曾静夫人碰见的桑桑,即使十余年不见,即使外貌大变,曾静夫人还是靠直觉认出了桑桑。
仿佛这是每一个母亲的本能似的,更为重要的是,曾静夫人作为一个母亲,在寻着自己女儿一丝希望的面前。
她放下了一切党派和所有利益,卑躬屈膝的向对手李渔小声求情只为多与桑桑相处一会。若不是这份母亲的坚守,若是换做曾静大学士,肯定是开不了这个口的。
午宴结束后,桑桑被丫鬟送了回去。叶凡却还是留在桌上不说话,临走时,桑桑特意回头看了叶凡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桑桑总感觉叶凡这次回来有事。
桌上只剩曾静夫人和叶凡两人,曾静夫人大方的笑了笑,对叶凡说道。
“听雨楼的少东家,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叶凡也不做作,抿了一口寡淡如水的烧酒,慢慢说道。
“听雨楼早已消散如烟,都是旧事,不提也罢。”
“那少东家这番是要问什么事吗?”
叶凡摆摆手,直视着曾静夫人笑着说道。
“有关于桑桑,我什么都知道,应该是你要问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