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居老板看着白亦非微笑道,“既然阁下来意以说明,自然也就开门见山的说......阁下手里有多少幅字帖?”
白亦非皱眉思索着,答道。
“大约是三十多幅或者是四十幅....具体数目记不清了,老板可以自行查验一番。”
“啪擦!”
一石居老板手里的杯子瞬间便是破碎了,只见老板一脸震惊的看着白亦非。
“多少?”
“我刚才说过了,三四十幅的样子,您若是不信......”
“不不不,我信我信!”
一石居老板很是害怕得罪了这大主顾,像如此气质的人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出几个,莫说会为了几个银钱哄骗自己了,就算黄金万两对他们来说也是视如草介。
“敢问一句,您是怎么得到.....”
白亦非喝了一口茶,好看的唇角轻抿,淡淡地瞥了一眼一石居老板说道。
“我来自听雨楼......”
一石居老板的脑子瞬间就翁的一下,连忙站了起来,对着白亦非行了一个礼。声音哽咽道,“少东家他老人家还好吗?”
白亦非回忆了一下最近得意洋洋的叶凡,脑门闪过一丝黑线,勉强答道。
“挺好,挺好。”
一石居老板正色道,“若是少东家的东西就不必验了,五年前,若不是少东家,小女早就被难民奸污烹煮了。”
说起河北道的旱灾的往事,白亦非的眼神也是黯淡了几分,自己也是那个时候加入的听雨楼。只是自己的姐姐没有一石居老板的女儿那么幸运,等白亦非赶到时,地上只剩一地的骸骨,分不清哪个是姐姐。
一石居老板神色激动的诉说着往事,白亦非也是微笑着听着,只是各人有各人的故事,各人也有各人的悲伤。
有些事情过去了也许就真的过去了。
等到一石居的老板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终于回归到了正事上。
“少东家想要多少银两,一石居这边无限量供应......”
“不必了。”白亦非摆摆手说道,“少东家不缺银两,这些字帖全是少东家从宁大家手里赢过来的,少东家说了,留着也是生灰,只是这书帖也是紧俏,扔了可惜,便是卖于充些名声也是好的。至于银两,少东家说按市场价来。”
一石居老板浑身颤抖,哽咽道。
“承蒙少东家照拂!”
....................
鉴定师们围到桌旁,小心翼翼地取出匣子里的书帖,他们都是业内最优秀的人物,没有用多长时间,便确认匣子里的七张书帖都是真迹。
虽然对书帖的时间犹有疑义,所有人都认为应该是新近书写,但这并不影响书帖本身的价值,所以鉴定师们很震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一石居这次的手笔竟是如此之大,甚至可以这样说,除了大唐皇宫的御书房内,再也没有任何地方能够看到这么多的真迹。
最令他们震惊的是匣子最下方的那幅书帖。
准备来说,那是一张皱巴巴的便笺纸。
但在他们眼中,那张便笺纸,比传说中最昂贵的溪山序更要珍贵。
因为这张便笺纸里有鸡汤二字。
“虽然应该是真迹无疑,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鸡汤帖原件被王大学士用四千两银子买到手,如今藏在学士府中。”
默石兄蹙眉说道:“难道这张是大家新近临摹的?”
桌旁众人皱眉苦思不解,心想这确实有问题。
默石兄谨慎小心用指尖拈住那张便笺纸两角,提至空中,对着花厅外的清湛阳光,想要看出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
站在他对面的一位宋国鉴定师,忽然轻噫一声,指着便笺纸说道:“有字。”
众人一看,便笺纸后面果然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这张是真的。”
…………“这是谁写的字?”
那位宋国鉴定师疑惑甚至有些愤怒吼道:“就算这张鸡汤帖是新近临摹的,也算是极珍之品,怎么能随意在后面写字!”
默石兄摇了摇头,看着那行小字感慨说道:“除了宁大家,谁还能写得出来这等好字,如果是他写的,非但不毁其值,反而更添色彩。”
“难道说这张鸡汤帖是原件?”
“有宁大家签字作保,自然是原件。”
“那王大学士重金收购的那张?”
“王公家那张……自然便是假的。”
满座俱静。
虽然他们都不是修行者,但都听说过关于鸡汤帖的传奇故事,尤其是随着鸡汤帖颜版拓本在世间广为流传,很多人认为如果单以价值论,鸡汤帖已经快要接近御书房里珍藏的那幅花开帖。
有人震惊喃喃说道:“这得标多少价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