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的一只手似乎还搭在柱状的灯罩上：“你15岁随我入宫，那时的你——”

“还像个孩子，”他应当是在寻找措辞：“那时我出于个人原因以及刚刚登基，我很少来后宫。”

“所以我当时根本就没有侍寝的机会？”我未经思考话就溜了出来，说完才发现居然有些怨妇的味道。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但还是应了一声同意了我的话，我赶忙说话解释：“我，我没有其他意思。陛下身居高位，肩负苍生，自然要以黎明百姓为重。”

他默了一会，我突然察觉到什么：“我当时是不是经常来打扰陛下啊……”

失忆后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对宋珩的熟悉依赖甚至是喜欢的情感，我相信不可能是醒来才有的。我觉得它似乎在我心里埋了很久，想必那时候就有了吧。

他没有回避也点了点头，我居然“噗嗤”笑了起来：“陛下那时候肯定不太喜欢我……”

我笑完之后我俩都没再出声，他的沉默说明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那时肯定不如对我现在这般，但我似乎也没太难过，也许是觉得过去的都是过去吧。

我忙道：“那之后呢？”

“之后——”黑暗中他离开了灯罩旁，缓缓向我这里走来，一如往常给我讲故事一样在床沿坐下，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如此，只是给他让了些位置便继续听他说。

“那时你不知缘由喝了一瓶毒药，”他缓缓道来，我听后没多大波澜，因为闲聊时小桃曾和我提到过这件事，那时我听后立马气急败坏骂自己蠢，所以现在倒也没了多大情绪。

“就——有些不同了。”他看向我，虽然漆黑但因为距离近，我也能隐约看清他俊朗的面庞和灼灼的目光：“那时候的事情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了。”

我点点头，所以他给我讲述的故事都是我喝毒药之后的事。

我突然思忖那所谓毒药不会是什么让我脱胎换骨的仙丹吧！因为我能感觉到宋珩在讲我那些事时，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这总让我暗自欢喜。

旋即我的疑惑冒了出来：“那——”为什么那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侍寝呢？

按照小翠小桃的说法，宋珩自那时后经常来沉香阁，我也是宫中公认的宠妃。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他没有出声，这段时间和宋珩私下的日常相处，让我对宋珩其实没有一点旁人所具有的惧怕，我壮了壮胆便委婉问了出来：“那我们……为什么啊？”

他就坐在床沿，我突然有些担心他没有披上外衣这样会不会着凉，正纠结着要不要下床去帮他取外衣时，他在黑暗中开了口：“因为你那时……大抵是抗拒我的。”

正要起身的我一下僵住，心中各种滋味瞬间涌起，旋即我立马答道：“不可能啊，不会的！”

说完我突然觉得一个女孩子家这样说似乎有些放肆，但主要矛盾在前，这种次要矛盾直接被我丢到一边去了。

他没有直接回应我，像是自言自语般：“有时我也想过，如果再有机会，该不该让你喝下那瓶毒药……”

“可是我又想明白了，如果没有你后来的样子，我又怎会纠结这个问题……”他抬眼似是在笑，又似是在叹：“更何况，我怎能为一己私欲，就阻止一个人，向着更明媚、更美好的样子生长呢……”

我只觉得心突然“扑通扑通”跳的极快，甚至都忘记了呼吸，而只是屏着气望着眼前的宋珩——

翩翩如玉的俊朗公子是他，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是他，心心念念，让我怦然心动的人——也是他。

“陛下，”我一本正经看着他：“我现在真的真的真的，特别喜欢你，一点都不抗拒你。”

“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一字一句道：“但我相信一定有误会。就算就算真的没有，现在的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现在的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

说完我不觉得害臊，居然觉得格外舒坦。

因为我刚刚有些激动地倾了身子过去，现下我俩直接面对面，顶多隔着一拳的距离。

他如墨的双瞳似乎湮没于夜色中，看清他双眸后我反而有些害羞了，脸居然也开始发烫。

内心正吐槽自己反应真是慢半拍，突然我就被猛地拉入一个温暖的胸膛，宋珩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将我包裹，我只觉得甜蜜极了。

“沉霜。”宋珩轻轻叫着我的名字。

“嗯？”

静了好一会，只听见他声音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