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之下连连发问，反应过来后忙冷静道：“怎样才能结束？我看他现在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岂止是不太好！

凑近些便能看见宋珩脸色有些苍白，每每慎安王往前扑过去时宋珩都只是回避。看到船下的水时更像是受惊了一般忙收回目光再去应付面前如野兽般的人。

宋珩此刻，就像，就像一只满身光华却被桎梏住的神兽。

囚住他的，便是这一方小木船。

“有一个人落水便可结束，”阿福公公道：“那人只是想看王少爷出糗的样子。”

“哈哈哈哈！”一旁突然有人笑起来：“你们也是明白人，我们王，我们公子就为这个！”

我皱眉看，便瞥见几个剽壮大汉和我们一样站在石桥上，看起来应当是慎安王的手下。

“我看未必，”我冷笑道：“说不定是那个壮汉先落水呢！”

“你！”有一个人怒目瞧我，阿福公公和李侍卫连忙上前挡住我，对方又一个人出声：“小姑娘呈口舌之快而已，别管她，看我们公子，就要赢了。”

我实在搞不懂像宋珩这么清醒冷静的人怎么会应邀来此，周围还有很多不知情的看客。

因为是看客，所以高高挂起，无法共情；因为是看客，所以言辞随意，漠不关心。

“诶哟！那黑衣服真猛！”

“啧啧啧，我看那人要撑不下去了……”

“真是刺激啊！”

……

我抿抿唇，当下吼住他们也是无益，只会平添骚乱，便转头去看宋珩。

只见宋珩被慎安王逼得离船沿越来越近，我朝阿福公公和李侍卫叫道：“你们，你们真要眼睁睁看他这样子落到水里去吗？！”

他是龙袍加身高高在上的天子啊，他是斩杀寇敌清贵冷峻的将军啊！他何等尊贵，又是何等骄傲！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在这小镇闹市像被戏耍的猴子一样被人当街瞧看评判，最终还会被推倒洗菜洗衣的江水里去！

“哈哈哈小姑娘，”旁边慎安王的手下先开了口：“他们开始前便约定我们这干人都不准上前帮忙，违反者可是任由对方处置。看你也知道他们身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是？”

我看着阿福公公和李侍卫面露难色，便知果真如此。

牙齿几乎都要把嘴里的肉咬下来，周遭人群嘻哈笑骂像被无限放大，我眼里却只有船上那脸色苍白、脚步虚晃却一直在坚持的人。

就在之前，他还在颠簸的马车里，揽着我的肩头说：“护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之前，他还在温暖的床被里，圈住我的身子说：“霜儿，你相信我吗？”

就在之前，他还在坚硬的甲板上，环住我的腰说：“船上的风光很好。”

……

“不看了不看了！看他落下水有什么好看的！”我大喊一声就拼命挤出人群：“你们在这看吧！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