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体弱命歹的病秧子表弟要病死了?
那这么说,她要是嫁进来给那病秧子表弟冲喜,说不定花轿还没进门,那病秧子表弟就已经咽气了!
那么,到时候她不就能长长久久的待在这平国公府里头,到时候她再缠一缠三表哥,使个*跟三表哥成了好事……到时候,不就是另一种形势的长相厮守了吗?!
她就不信了,眼下平国公府的人可以说是有表兄妹的情分在,肌肤相亲也不算什么。到时候她们真的玉成了好事,那还不算什么?!
这个念头在安如意脑子里疯狂的转了起来。
她竟然越想越可行。
“爹,娘,”安如意哑着嗓子开了口,“我要嫁给白表弟冲喜!”
……
平国公老夫人这几天刚因生气伤了身子,眼下又因哀毁过度,病的竟是有些凶险。
这下子,平国公府的人,除了二房那边,凡是在府里头的,都过来在外间守着老夫人了。
就连还怀着身孕的李四奶奶,都焦急的等在了外头花厅里。
好在一副药下去后,老夫人的脉象慢慢缓和了下来,大夫擦着汗从里间出来,向众人微微点了点头。
众人一颗悬起的心这才慢慢落了下来。
“那,二哥那儿……”莫三夫人有些担忧的开了口,“我们是不是也得过去看一看?”
之前因着平国公老夫人的病着实凶险,众人无暇分心,虽是也很担忧五少爷阮楚白的身子,却是没法离开这边过去探望的。
眼下平国公老夫人的脉象和缓下来,没了凶险,这问题便又提了上来。
平国公虽说很生安二夫人的气,但眼下他也清楚,不是跟那拎不清的二弟妹置气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对阮三老爷同莫三夫人道:“你们夫妻俩领着孩子们过去看一下吧,娘这儿有我。”
身为大哥的平国公发了话,阮三老爷自然是没有异议。
再说他也着实担心那个病弱的侄子。
那孩子打从生下来,就没个大夫断言说他好过,这些年来,几乎可以说是一直在好与不好之间徘徊,各种珍稀药材不要钱似得流水般往二房送。
不过纵然这样,他们差不多都觉得,侄子虽然身子弱了些,总是能养活的。
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不好的一天。
阮三老爷叹了口气。
莫三夫人看了一眼秋二奶奶跟李四奶奶,微微点了点头:“老四家的,你留下来照顾你太婆婆。”
李四奶奶垂手应了。
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若病人是老夫人这等德高望重的长辈也就罢了,李四奶奶还是会过来候着的。
但病人是向来身子弱,前些日子又是生了风寒一直缠绵病榻的五少爷阮楚白,长辈们担心病气冲撞了李四奶奶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自然的事。
平心而论,方菡娘是想守着平国公老夫人的。
但眼下平国公老夫人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她于情于理都该去看一看病得有些不好的阮楚白。
那毕竟也是她的表弟。
方菡娘抿了抿唇,牵了弟弟妹妹的手,跟在人后头,一起过去了。
这一行人,人数可不少。
到了二房那边的院子,院子里的小厮婆子个个噤若寒蝉,个个走路都不敢大声的模样。
众人还未进屋,就听得安二夫人突地拔高了声,声音已然有些嘶哑凄厉:“白儿!你睁开眼看看娘!白儿!”
声声呼唤,犹如泣血。
众人神情一凛。
阮三老爷神情郑重的同几个小辈道:“你们先在外头花厅候着。”
这种临终之际,都是死气。
几个小辈忙垂首应了。
阮三老爷方撩开帘子,就听得一个声音有些惧怕惶恐,沙哑的喊着:“不是我……走开!不是我害死你的!走开!”
有些人听得云里雾里,方菡娘这多少猜到内情的,神色一凛。
“白儿!你醒了?!白儿!”安二夫人狂喜的大喊道,“大夫,白儿他醒了!”
阮楚白似是听不见安二夫人的叫声,在那儿狂喊:“走开!你活该冻死!不是我!走开!”
方菡娘有些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