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门花墙,亭台楼阁,飞梁画栋,假山池水。
走过照壁,穿过月门,经过垂花门,后了后院,绕过月洞门,就到了沈柠柠的庭院。
沈柠柠正站在廊檐下。
她上衣素白上衫,上裙外套金丝,乌发梳着双刀髻,青丝上只用简单紫玉步摇,整个人淡雅极致。
眨巴着眼睛,苏沅看呆了。
“小沅过来。”沈柠柠招招手示意苏沅近前。
苏沅眼睛晶亮,小跑就到沈柠柠跟前,“柠姐儿,她们说我规矩说好了,能在你跟前伺候吗?”
“可以。”沈柠柠浅笑,“小沅跟柳玉儿多久了?”
苏沅想了下,“有一个月左右。”
“你可知道柳玉儿教养宜宁等人媚术为何?”沈柠柠肃容问道。
“好像是,好像……”面对沈柠柠,苏沅小脸涨得通红,却难以启齿。
“嗯?”沈柠柠淡淡扬眉,“不愿说?”
“柠姐儿,柳玉儿教宜宁姐姐他们是为高门大户做妾……”支支吾吾苏沅道。
沈柠柠微微一笑,也明白苏沅为何害羞了,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沈柠柠又问,“宜宁等人是柳玉儿教养的第一批姑娘吗?”
苏沅身体越发僵硬,这话适合让柠姐儿听吗?思考会,苏沅头都快垂到胸口上,翁声道,“不是,我刚跟柳玉儿的时候,柳玉儿有将一个姑娘送入姓王的人家。”
见小姑娘脸涨得通红,便沈柠柠缓声道,“你才进府,先下去了解府内。”
如释重负的苏沅,恭敬地退下。
浅呷一口茶,随后指腹轻点节奏,良久之后,沈柠柠才跟身边的阿绿道,“去查查上京城所有姓王的人家,谁家这两月有新入府的小妾颇得宠。”
阿绿点头应道,“是。”
阿瑞死前的话,让沈柠柠不断猜测推敲,想到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怕这些女子别有用处。
“可还有事?”见阿绿抿着唇,沈柠柠问道。
“温家好像有人,乞什么骨。”阿绿想了下,“柠姐儿,温家是不是有人不好了,快死了。”
沈柠柠曈眸凝光,“这是怎么回事?”
“说是温祭酒半夜摔了一跤,腿摔断了,给朝廷上奏折请求乞骨什么。”阿绿想,她应该没传错话。
“是乞骨还乡,这里面和死,和骨头都没有关系,这是个词,这是温祭酒在向圣上说,现在不放他走,以后就只能送他骸骨回故里了。”
沈柠柠淡声跟阿绿道。
阿绿惊讶不已,“不就摔断腿了吗?怎么还不当官了?”
“乞赠骸骨,归田里……亦是手段。”沈柠柠起身,看向檐廊外,今天的天格外阴沉,似乎在闷着一场雨,却下不来,空气中都是躁动,让人憋慌。
阿绿没想明白,迟疑地问道,“柠姐儿,人不是都喜高处走吗?温祭酒如今正为恩科主考官,为什么要从高位退下来?奴婢想不明白。”
见阿绿皱着眉,沈柠柠轻笑,“若命都没了,再高地位又能如何?温祭酒这么做是许是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