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一了。’
苏子陵心里暗道:‘都过去了十天,等不到约定的兵马,怀玉山的那支私军,也不知有没有去罗霄山。’
他还记得,全冠猛本来是要带兵,在这赣州城同另一支兵马汇合的。
如今那千余人尽数覆没,另一支兵马等不到来人汇合,领兵者就该知道是出了事了。
如此一来,只要那人稍稍有些脑子,那么大概率会先派人,分别去金陵和戴云山,然后要么再继续前往罗霄山,按令攻打镇摩崖,要么就直接回军而返。
‘总之,等到了罗霄山就会知道了。’
吃完一桌好菜,苏子陵也不停留,下楼结了饭钱,取了马匹,继续向西而去。
期间,有江湖中人瞧见他手里的长剑和腰间的玉箫,行动稍稍迟疑,便再不见踪影。
苏子陵出了城门,在官道上纵马疾驰,奔出十数里外,路遇两个持着菜刀的大汉正在劫道。
被劫的是一个青衫方巾的男子,二十来岁,斯斯文文,瘦瘦弱弱,背上的书箱已被夺了去,自己也被推倒在地。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胸背挺得笔直,脸上满是怒火,无惧地大声呵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二人手持利器,占道劫掠,如此目无纲纪,难道就不怕王法制裁吗!”
“姓白的,你莫不是脑子糊涂了吧!”
一个光头劫匪哈哈大笑:“有本事你就去报官抓我们啊!你读死书的,认得我们吗你!”
“还以为多有钱呢!穷酸书生,就这几个?”
另一个光着膀子的劫匪掏出一把铜钱,骂骂咧咧地把书箱扔在地上,几本旧书飞出箱口,凌乱地落进草丛里。
光头劫匪笑道:“没钱不要紧,听说他买了个童养媳,长得还挺水灵,咱哥俩这就上门去瞅瞅?”
“你!你!……”
白姓书生手指着他们,气得浑身发抖。
“啊呸!你什么你!”
光着膀子的劫匪正要大骂,忽然浑身一震,整个人原地起飞,狠狠地砸在地上,立时一口鲜血喷出,就这么晕了过去。
两个壮汉就这么飞了出去,白姓书生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马蹄声响起,一道青色的身影风儿似的飘过,他才反应过来,冲到路中央,竭力大声喊道:
“好汉!还请留下姓名!白某日后必有所报……”
“回报便不用了,至于这两人,就由你处理吧……”
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却听得分明。
“报官,我要去报官!”
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两人,白姓书生毫不迟疑,收拾好书箱,转身往赣州城跑去。
……
“这书生,倒也还算正直。”
自语一句,苏子陵也没有太过在意,自下山以来,这类随手帮扶的事情,他做的太多了,转头就被抛在了脑后。
就这样一路策马奔行,直到夜幕降临,他来到一处偏僻的村落,借宿在其中一户人家里。
夜半时分,正在安眠的苏子陵忽然睁开双眼,眸中一缕精光大盛,将黑暗的房间都照亮了一瞬。
体内功力汇聚,破空声被他捕捉,耳边的动静愈发清晰。
“真是麻烦啊!”
起身穿上衣服,苏子陵身形一闪,顿时消失在房间中。
夜色之中,有两人一追一逃,破空声呼呼大作,眨眼已至村落之外。
几只柴犬狂吠不止,夹杂着马叫声,将二十几户人家通通惊醒。
村口处的大树顶上,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明明气喘吁吁,却姿态闲逸,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尽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