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三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我耳边响起,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听到杀人这个词也吓得不轻。
爷爷严肃的表情和说出这三个字之后浓重的杀气让我死死的记着这一刻。
看到我被吓坏了,爷爷也想明白我才是个八岁的孩子,便稳稳心神不再言语。
我看着手臂上被爷爷捏出来紫黑『色』的手印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经历过赖子叔这件事之后,村里人比往日更加尊重爷爷,而且自从听说了我从爷爷手里接过来这门手艺之后任谁看见我都是竖竖大拇指说我是好样的。
爷爷足足养了三个月才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过更让我奇怪的是爷爷只教我白事还有棺钉,对于铜铃铛的事只字未提。
从那之后张国宝就认了干爷爷,两家也变成通家之好,等我爹娘打工回来之后知道多了个干儿子也很高兴,就是我爹得知我接手白事之后和爷爷大吵了一架,俩人在爷爷房间里聊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就带着我娘继续出去打工了,也没有再说反对的话。
爷爷教了我十年,等我十八岁之后爷爷就很少接手白事,都是让我和胖子去的。
胖子因祸得福,爷爷也教了他一些“辨活”的功夫,这让胖子的爹娘高兴的不行。
所谓“辨活”,说起来就是看尸,就是通过尸身看看有啥不妥的地方,好有所准备,当然也包括拐弯抹角的和别人商讨这趟活的价钱。
不过胖子也让爷爷很意外,一直以来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是在这上边居然举一反三,加上他『性』格活络,居然慢慢的打通了周边镇上的门路,甚至有几次镇上的白事都专门来找我。
那天胖子居然淘了一辆三蹦子回家,说是二手市场很便宜,但是看着一尘不染的模样说是二手的我才是信了鬼了。
前几天刚刚做了一场白事,家里存着的用具也不多了,正好让胖子带我去镇上买一些回来。
“全子,你就说咋样吧!现在别看现在是三个轱辘,等咱再干两年,我就换一辆四个轱辘的开开。”胖子骑着车口水飞溅。
“爷爷说阴人财不可贪,你小心遭报应!”我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我知道胖子的钱不是从哪些请我们做白事的人家里直接要,他是和一个专门买白事用品的老板搭上线,香烛纸人什么的都忽悠着那些人去这家店买,人家老板也从赚的钱里掏出一些作为胖子的辛苦钱。
不过那老板的手艺还不错,也省的我亲自扎纸人裁纸钱了。
“全子!你这样说可就辜负我了,咱俩钱财都是对半分的,我遭报应也少不了你!”胖子也和我打趣道。
突然胖子一个急刹车差点让我从后车斗子里飞出去,还没等我骂他,就看到他正一脸开心的看着不远的地方。
这里是离镇上很近的一处水库,此时水库边上都是人,隐约还有哭嚎和咒骂的声音传过来。
“来活了!”胖子一个纵身就从车上跳了下去,瞬息之间就换成哭脸往前走。
我只好把车停好跟了上去。
我和胖子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看见一个『妇』人跪坐在河边撕心裂肺的嚎叫,一旁的一个庄稼汉正和一个船工相互争吵。
“少了五千不干!”那个船工好像是吵累了,摆摆手说道。
“你咋还漫天要价!说好了两千!五千俺实在是出不起啊!”那庄稼汉双眼通红,急的直跺脚。
船工一脚踏上船头,也不看那个庄稼汉,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
抽了两口说道:“没钱还死人!老子没工夫和你磨洋工,有钱就干!没钱你找别人!”
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那些村民,指着船工就开骂了,但是那个船工依旧不为所动,掏掏耳朵就转过身去。
看到这里我也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在这水里淹死了,所以找来了打捞队,这帮子人只认钱,一开始可能说了个数,见那个庄稼汉一口答应之后觉得要的少了,立刻就抬价。
我此时也是狠的牙痒痒,这群人虽然说是打捞死尸有损运势,可也不能这么干啊!
船工似乎也被这群村民愈演愈烈的怒火吓了一跳,神『色』挣扎了一下:“三千!就三千!说好了就走!”
见他说的肯定,那庄稼汉从怀里掏出一把零钱,有些都『揉』捏的不成样子了,一看就是辛苦钱。
庄稼汉数了半天,拿着钱的手都在不断的发抖。
数道最后一张拿在手里脸『色』立刻就变了,转过身子看着周围的村民噗通就跪下去了。
“俺张大民凑不够了,大家借俺一点吧,还差五百!等俺给孩子办完了丧事再……”张大民说道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趴在地上给众人磕了一个头,脸杵在泥地里不断地颤抖。
周围的村民立刻就上去扶他起来,纷纷从兜里掏出钱,没一会就凑了一堆钱,三千块钱,只多不少!
那个船工也不管这一些,冲上来就开始拿地上的钱,只挑整钱拿,零钱都不看一眼。
“早这样不完了吗!”船工拿着钱就要上船。
就在这时候,噗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