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愣了一下,尔后,怒声呵斥,“不得无礼,方正是天下间少有的大神通,得罪了他,便等于得罪了上苍,便会招致严惩。”
司南的手暗暗在小道士的后脖子捏了一下,怒声咒骂的人悠然昏睡过去,司南不悦的嘟囔了一句,“聒噪。”
“方正不在这里。”战楚炎二人走到道观正前方站着,司南扔了小道士,手腕发酸,想不到那小道士看着清瘦,却是份量极重的,他嫌恶的瞥了一眼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的小道士,抬腿迈过,围着道观的香炉转了两圈,脸上的嫌恶越发的明显。
战楚炎巡视一圈,道观中寂静无声,仿若无人居住一般,他疑『惑』地问,“你如何得知方正不在此处?”
司南挑眉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不过这里的确是古怪的很,山门与道观一百八十八步,其中部下两三处阵法,若不是你带我来,孤身一人必然走不出去。”
战楚炎悠然脸『色』转冷,缓缓的拉起裤脚,一处泛着青黑的血窟窿,血水顺着裤子已经淌进了靴子之中,司南也侧目一瞧,刚要弯身查看,只听四面八方传来激烈的鼓声,人声高呼,脚步凌『乱』,他大喝一声,“不好,我们中计了。”
二人飞身向上,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遮挡下来,挡住了二人最后一处退路。
“镇北将军久仰大名,既是为我而来,没见着本尊岂能轻而易举的就离开?”空中飘来阴阳怪气的男声,诡异非常,使人并察觉不出究竟是从何方向传来的。
“方正。”司南咬着牙暗恨道,“你果然一如既往的卑鄙。”
“是本尊棋高一着,重耳别来无恙。”他忽然熟稔的跟司南打起招呼,态度亲昵,仿若当真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
“滚出来。”司南气急,从怀里掏出两个黑球,向上一抛,那黑球迅速的在半空中炸响,散发出呛人的气味,无数的咳嗽声从两侧大殿传出来,司南『摸』到战楚炎的身边,暗暗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两人一人一边搜寻花想容。
两侧是道士打坐修早课的地方,此刻每个蒲垫上都坐了人,他们闭目修神,似乎并未察觉外人侵入。
“你在找什么?”战楚炎拍了一个身形与花想容十分想象的人,那人回过头来尖嘴猴腮,两颊还长着白『色』的绒『毛』,扭过头来,声音娇媚的与他抛媚眼,他顿时大惊,猛的踉跄后退一步,险些跌坐在地。
“出来,中计了。”门外,司南倾尽全力在喊,门内的战楚炎已然只字不闻,专心致志的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去询问是否是花想容。
司南跑到战楚炎的门口,那门前似乎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任他如何拍打,丝毫不起作用,他在外面大吼大叫,丝毫不能惊动战楚炎,天空中那诡异的男声再度响起。
“师弟。”
司南一震,僵硬片刻,扭过头,怒容满面,指着上天,“故弄玄虚。”
“等你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去再来说教。”
战楚炎从门口一路找寻,看了近百人,不见花想容的踪影,这些人形态各异,许多做动物状,伪装成人的模样搔首弄姿,丑态百出,在往前便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她面对着墙壁跪坐着,双手从身后合十,她的动作,身姿无不透『露』着诡异,战楚炎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然百步只差一步,他一咬牙,手放在那人的肩头,随着那人缓缓的回过头来。
战楚炎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人与他生的一模一样,只是双目只有乌黑的瞳孔,空洞而诡异的望着他。
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就在战楚炎怔愣的一瞬间,那人伸着五根漆黑的手指甲,已经悄无声息的刺向眼前来。
战楚炎身子后移,掠过百步,从那些形态各异,同样诡异的人身边掠过,那些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清一『色』的黑『色』的指甲尖锐的冒着冷光,同时伸向战楚炎。
他一惊,连连退后百十步,身后便是大门,只是此刻,大门如何拉扯都纹丝不动,如若被人从外面封死了一般,那群饿鬼一样阴森的人群迈着僵硬的腿摇摇晃晃的向他『逼』近。
他大惊,攥紧的剑竟然在一夕之间,化为一滩铁水,从手指缝隙间流走。
黑『色』的指甲近在咫尺,下一刻便能戳破他的咽喉,刺破他的眼睛,偌大的殿堂,空无藏身之处,退无路,生无处。
忽然,他在人群中恍然见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带着冷然的讥讽的笑,一晃而过,便是向着人群之后的角门而去的,他一咬牙,猛的向前窜出去一步,倒是吓了众人一跳,尔后他提气而起,脚踩在墙上一登,翻身间已经落至与他一模一样的人身前,他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果不其然,那些迥异的人都不动了,似乎十分忌惮的望着他,亦或者是望着他捏着脖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