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花,我给她送花了,我真傻,连这个都没想起来。
还没睡啊,没睡呢,孩子闹着饿了,到服务区再给他买点去吧,真是的,别哭了,我的小宝贝。
唉,我们如果不分手的话,应该孩子也有这么大了吧,孩子可真是可爱呀,到哪里了?
雨声大了吧,我们下来了,听不清楚,咖啡味不见了,你怎么了?我们去买点吃的吧,瞧见她了吗?
妈妈,方便面真好吃,下次能多买一点吗?
我走到桌子前,坐下,接着又来到了那一条街,老铁匠看了我一眼,来啦,给你,试一试,挺好用的,我拿过来,耍了一下,挺好用的,就是做菜的时候不知道好不好用。保准好用,想都不用想,老铁匠的胡子挺长的,灰白色的,我养的猫也是这样的颜色,它三个月的时候我把它抱回来的,三十,好嘞,给你,他接过来,爽朗的一笑。眼睛是棕色的,猫还是猫呀。很好玩,但是死得也快,没一年就瘦得不成样子了,还是死了。
自此以后我看到大街总会忍不住的悲伤,她总是喜欢,点上一杯咖啡,喝完了,就去花店看花,看完花,和铁匠打完招呼后,就开心的回家了,直到现在,我已经看不到她了,可是我还是时不时地梦到她,可恶,总是这样,我又想起一些让人非常尴尬的事情来,忍不住把猫踢到一边。还是老样子嘛,老街上的东西,有些陈旧了,可是不久就翻新了,这也没几年的光景啊,什么酒吧,奶茶店,咖啡馆,书店,都建起来了,原先的钟表店还在,可是鞋摊早已经不见了,鞋摊的老板娘是个很年轻的单身女人,她时长围上一个蓝色的围裙,很有乡间的味道。我的女朋友,最喜欢的就是蓝色了。铁匠铺已经成了一个回忆,铁匠去了一个厂子上班了,在工厂干了没几个月就被工厂以各种理由辞退了。还有白猫呢,铁匠家里养了只猫,和我家的都是两只公猫,他俩时长打架呢。
现在都建起什么地铁了,公交了,对了,我现在就是在长途的服务区。
雨声渐渐小了,像老样子,很快乘客们也都上了车,我始终记不起她的声音了,只是感觉有些发情的猫的感觉,呼噜呼噜的。不知道多长时间,手表上是凌晨三点了,我已经一夜都没有睡了,我要回故乡了,看看爸爸妈妈,往哪儿走呢?兄弟。不好意思,我让一让。你是哪何哩呀,郓城哩。哦,咱离哩不远哩,我鄄城哩。哦,恁孩子多大了呀?到年下三岁,小男孩,挺可爱哩,是诶……
我的小侄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也很可爱,像个小猫一样,我想闭上眼睛多睡上一会,太困了,三天都没睡过了。雨声大了,多少点了,数不清了,声音小了,咖啡味又浓了,我和她点过多少杯咖啡了,我记不清了,朦朦胧胧的,朝天上一望,一个月亮挂在树梢上,田园有了,风车有了,河水有了,只是我现在睡着了,不然非得走一走不可,可是,这样有何不可呢?
我们没有在一起散过步呢,还没有过呢,趁着做梦,我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一起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场景里走,走来走去,我分不清时间了,白天,晚上,都拉着她,什么地方我也没有分清,甚至路我也没有想好,我们只能漫无目的的在云层中走,在黑暗中走,走来走去的,我看到月亮,看到草原,她清风拂面,依依不舍,我骑上高头大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她拿过一件美丽的衣服,为我穿上,美丽的姑娘,像羊奶一样白皙的姑娘,我们一起在草原上奔跑,你追我赶的,像个风筝一样。咖啡馆老板的儿子很会放风筝啊,我又想起她了,我们回到了地面上,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觉自己真实起来了,牵着她很难说开心,毕竟连她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她成了一个很多女性聚合在一起的形象,分不清她的声音,好像一说话就是喵喵喵的叫一样,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活在这样的梦里,有些遗憾吧。
突然的一声鸣笛声,原来走已经下了高速了,还是快回家了,想到自己的故乡,我不是认为很久不见的喜悦,相反,我带了一些愁容,我害怕会到故乡,害怕见到亲戚,他们总是有着一个和善的面孔,仿佛自己就是站在制高点俯瞰别人的人。有些还故意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这样就很容易找到可以猎食的猎物一样,有声音很高,隔着九百多公里,说话的那种压迫感还有,桌子破破烂烂,墙壁破破烂烂,都成了谈话的对象,他们无话不谈,有时一杯小酒,就可以聊上个三天三夜,有时一盘炒花生,就可以吃上一整天。
我很难融入进去,就像是一个观看世俗大戏的人,不得不陪他们把这场戏演下去,以至于演到最后,把自己原本的样子都已经忘记了,心爱的姑娘,不见。世俗的生活,满是悲伤,困苦和无奈。
终于到站了,过了多久了,还不知道呢,又得想早饭怎么打发了,干脆不吃,这样最好,可是不吃的话又会被这刚下车突如其来的一股寒气冻的直达哆嗦,跺跺脚,搓搓手,把手捂在耳朵上,揣在兜里,兜很浅,两只手捂不好了,叫人生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