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时俺就到了那条村东头的小河边,河底石头稀稀拉拉的,风也嗖嗖的,俺望了望天,全黑遍了,许久都没见月亮。
俺看着河面,黢黑,啥也看不见,俺还是仔细看了一会,必须找到他,必须找到他。
亮了,亮了,河面终于亮了,只是俺隐隐感觉到背后有啥东西出现了,俺往后一瞧,没人,但俺不敢懈怠。
俺别了把刀在身上,一个猛子扎进河里,俺不敢怠慢,急忙把绑着赵祥子的绳子割断。俺看着赵翔子慢慢浮起。
就在俺头出来水里时,俺望见水面,吓了一跳。她,她怎么又出现在河里了?!!
她一动不动了,像是死了,俺管不了这么多,赶紧拿刀向着赵祥子猛扎几下。俺终于安了一会心。俺怕她动,也拿刀刺她,可俺刚要刺她,她就扁了。可恶,现在亮堂,有月亮呢,俺不怕,俺拿着刀又刺,可一刺就摸不着,一刺就扁了。这事真邪。不行,先把赵祥子处理了再说。
俺把他拖到岸上,又狂刺了几刀,可刀太小没法分太细,只能几大块的往河里丢,俺忙活了好长一阵,终于处理好了,俺把赵祥子,丢进了河里,这次俺又多绑了了几块石头,分了很多份,这里一丢,那里一埋,位置都很难看到。俺这会终于是安心了。这会,俺这才想起她来。
她死了,俺又碰不到她,怎么办?可她不是俺杀的,俺知道,俺看着她一点点向着河里走,俺就顺势往她身上丢石头,丢绳子。俺看着她沉下去的,可这个赵祥子,坏俺的事,他真该死,可俺知道,她真不是俺杀的。
俺往回走,可忍不住往河里看,可一看俺就呆了,她,又没了……
俺不敢信,俺明明看到她在河里的,怎么,怎么回事。俺知道她不敢见光,到了白天肯定走。俺知道了,到了晚上她肯定哪都有。
俺白天就往山上跑,晚上就睡麦秸垛。晚上就睡麦秸垛,白天就往山里跑。反正这几天俺知道了,俺不能往堂屋走。
一天晚上,俺翻来覆去睡不着,可俺就是熬,俺知道她就在什么地方盯着俺,俺那里都不去。就在这里躺着。俺想俺翻个身总是行的。可刚一翻身,俺就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黄鼠狼的眼睛,在死勾勾的盯着俺呢!
俺不敢睡了,站起身就是跑。俺跑到大街上,跑到巷子里,能躲的地方俺躲,能藏的地方俺藏,可俺就是躲不过这双眼睛的追击。俺彻底慌了,她的笑声出来了,那比猫叫还难听的笑声,传进俺耳朵里。周围一片亮,俺还是跑,能跑多块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俺看着前面有人提着灯看俺。他们一个劲儿的笑,冲着俺笑,就像她一样。她的那双眼睛俺清晰的记着,俺就怕那双眼睛,她的脸,她的身子,她的腿,她的脚,俺都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俺就是怕她的那双眼睛。俺又跑。这时俺听到大街上的人说话了。
“这个李魔道跑啥呀?”
“谁知道呀,边跑还边往后边瞅。后边有啥呀?”
“谁知道呀,他一直跑个什么劲儿啊,后边除了个月亮还有什么呀?”
“诶,三婶,你听说最近咱村里,那个赵大喇叭失踪哩事儿不?”
“知道啊,他娘都找了两天了,诶,你说,这失踪的事是不是和李魔道有啥关系啊?”
“说不定呢,俺昨晚还看见他魔魔道道哩往东去理。”
“东边那条河?诶,你别说,俺家里的水就是那条河里的,今天俺喝着味道,啧,咋说呢,反正有些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