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师姑”的称呼,夏颜早已见怪不怪。
当年田温然可是铁了心要拜夏怀为师的,就连极乐要收他当徒弟他都没有答应。
虽然这里面有他不知道极乐身份的原因,可执意要拜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人为师,也能看出田温然的决心。
到最后,夏怀也没有答应要收他为徒,但也会时不时的教上他一些本事,以至于二人现在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可田温然早就把夏怀当做了自己的师父,时不时的还会喊上几声。夏颜身为夏怀的妹妹,这一声“师姑”自然也是跑不掉的。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喊夏怀“大哥”,喊夏颜“大姐头”的。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情。”夏颜也不再跟田温然客套,直接说明来意。
“您说,我若是知道,一定会言无不尽,我若是不知道也会去给您打听出来。”田温然憨厚一笑。
这田温然与那油嘴滑舌的高禹行显然不是一个路数的,明明是和高禹行齐名的沁县一霸,可面对夏怀和夏颜的时候,他总是会透着一股憨厚,让人与那个满是恶名的田温然联系不起来。
田温然这憨厚的笑容再加上那越发强壮的身板,只会让人觉得此人是个可靠之人。
可事实并非如此,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沁县小霸王怎能浪的虚名,他的憨厚可靠,只是针对夏颜、夏怀等亲近之人,面对外人,他依然那么彪悍。再加上从夏怀那里学到了一些真本事,现在的他与当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若是出门逛上一圈,周身一米内竟无人敢靠近。
可奇怪的是,他那一身霸道的气场,在蔬之鲜里竟全部收敛起来,每日忙里忙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勤快的伙计呢。
夏颜本来是想找高禹行打听此事的,毕竟从颜氏的描述来看,那王祖远估计跟高禹行是一路人,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定不在话下,找他来打听自然合适不过。
无可奈何的是,高禹行还在雾邙山里待着,她根本就见不着,也不知道他酿酒酿到什么地步了,她也不方便去打扰他。
没有办法,她只能来找田温然打听,虽然从未听说过田温然出去花天酒地过,但总归是沁县小霸王,知道的肯定比别人多些。
不得不说,田温然在夏颜心中的形象还是极好的。
对于踏实肯干的田温然,夏颜极为满意,对他说话时也比对高禹行客气许多:“你可知道沁县有一户姓王的人家,他家的少爷名林,字祖远,在五年前娶了一个姓夏的夫人?”
田温然眨了眨眼,摸着下巴思索良久,以极不确定的语气道:“咱县里是有那么一个名叫王林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师姑您说的那个。”
“说来听听?”夏颜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又给田温然搬了一张,示意他坐下。
田温然笑着接了椅子,坐下后细细道来:“这王林是咱县衙王师爷的长子,在县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经常在外面混的,有几个不知道他是谁?可是这王林二十有五,早在十年前就成了亲。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师姑你说的那个王林,我也有些拿不准了。”
听了田温然的回答,夏颜低头不语。
名字对上,家世对上,应该就是此人,只是那成亲的年纪……
过了一会儿,夏颜抬起头来,继续问道:“那王林的夫人,可是来自边溪村的?”
“当然不是。”田温然笑了,“王家虽说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在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乡下姑娘?那王家大少奶奶可是王林恩师的女儿,家境殷实不说,又与王林青梅竹马,不过刚刚及笄便嫁给了王林,这十年来倒没有听说过他们夫妻二人有不合的地方……”
说着说着,田温然突然意识到自己话中不妥的地方,青着脸道:“师姑,我可不是说边溪村是乡下,更没有贬低您的意思,您也知道的,边溪村是这几年才变好的,以前那地方对我们县城的人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去处,县里根本就没人愿意娶那里的姑娘……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