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许逸尘猜的也不全对。
夏怀进山,可不是为了帮忙。
那高禹行至今还在山谷中,连她都见不到他,她也就不必担心配方被泄露出去。
但是像许逸尘这种智商逆天的卑鄙小人,她还是要防着些好。
这些都是误会,她也不便再板着一张脸,不然今日她和许逸尘都会下不来台。
只听她长舒口气,道:“许会长果然少年英才,酒坊的事儿可是我极力保守的秘密,没想到却被您轻易猜出,夏颜自愧不如。先前的那些纯属误会,夏颜一时情绪激动,许会长莫怪。这桌子……”
夏颜看了一眼那张明显价值不菲的桌子,又看了看那洒的满地都是的饭菜,她嘴角抽搐几下,忍痛道:“这桌子我会赔给您的,这顿饭也算是我欠您的,改日一定补上。”
她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把这桌子拍烂。
赔桌子赔银子也就罢了,这桌席面她又去哪儿弄?她可不认识能做出这等席面的大厨。
弄坏了人家的东西,毁了人家的美食,怎么说错的都是自己,她又怎能理直气壮的不承认?
就算她能全都赔偿给许逸尘,但这情理上可是说不通的。
毕竟人家好心请自己吃饭,自己却把整个饭桌给砸了。
依着许逸尘那无缝不钻的性子,日后定会趁机利用此事威胁自己。
一想到又有把柄落在他手中,夏颜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些不过身外之物,没了也就没了,夏掌柜何必客气。”许逸尘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就好像真的没有把此事放在心里,“只是可惜了这一桌好菜,这可是我特意让人为你准备的,菜虽没了,可这合作还是要谈的,不知夏掌柜能否答应我的要求?”
来了,来了,来了。
夏颜脑中不停的闪出这几个字来。
她知道这事儿会被当做威胁自己的筹码,但也只想着他会日后提起。哪曾想,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就等不及了。
这席面一看就价值不菲,甚至比那桌子还要值钱,他特意提起,不就是为了激起她的愧疚之心,好逼迫着她答应。
“许会长,您这桌席面花了多少银子,我这就赔给您。”夏颜咬牙,“至于合作的事情,咱们日后再谈。今日我有些情绪激动,现在谈及合作,怕是有些不妥吧。”
“夏掌柜,你有心了。”许逸尘笑了笑,“这都是下面人准备的,到底花了银子我也不知道。”
“是……是吗?”夏颜心里顿时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花了多少,但这里面有几样东西我是认得的。”许逸尘面带无辜,“可你要问我它们价值几何,我也说不上来。毕竟,有些东西是几乎已经绝迹的了,就算有再多银子也买不到。”
夏颜心中忍不住暗骂。
这许逸尘不就想说这桌席面价值连城吗?他不就是知道自己赔不起,想逼着自己合作吗?
夏颜总算知道他是怎么把如意商会做大的了,恐怕靠的就是这股阴险狡诈的劲儿。
不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还装做好人逼得人家自己答应。就凭他这种性子,如意商会没有今日的规模也就奇怪了。
这种做法,一次两次的夏颜还可以接受,若是对谁都是这样处处算计,她可真做不到。
往日里,许逸尘威胁自己到没有什么,为了能多挣银子,更为了自己的良心,她都能忍下去。可今日她若是答应,影响到的可以她自己的根基。那些可是她赎回小一的唯一依靠,她怎么能让别人触碰。
不得不说,许逸尘今日的如意算盘还真是打错了。夏颜本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把她逼到走投无路之时,她宁愿来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妥协。
“许会长,您为什么会选上我?”到这种份儿上,赔银子的事儿夏颜索性不提,“‘巷子深’不过是一家新开的酒坊,连一种像样的酒都没酿出,连这届斗酒大会都不一定能赶上参加,您选我们不是在闹着玩儿吗?”
“我在赌。”许逸尘用赞赏的目光瞧着夏颜,“赌的是夏掌柜的无限可能。”
“您可真是说笑了,我对酿酒可是一窍不通,就算有什么可能也绝不会是在这方面。”夏颜摇头,“一切都是未知,您就不怕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