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林其琛就和谢信之玩得好呢?
偏偏两个人的亲姐姐还都在摄政王府做妃子。
皇帝有时都快愁死了。
大概是解了一个心结。小皇帝笑得格外没有心防。
林其琛笑意淡泊:“是呢。”
等皇帝笑呵呵了一阵,又尝了御膳房新制的糕点。还心情特别好地赏赐了林其琛两块。林其琛值完早中班的轮岗,再去视察各宫门巡检情况,本想着去耳房寻点玩意充饥填肚子,还不等他转悠回去,就被承宣殿的太监唤了过来。
可怜他的肚子饿得都不会叫唤了。
“谢主隆恩。”这句谢恩相当地真心。
皇帝若有察觉,笑道:“今儿的话,听得倒比以往动听了。”约莫是心情通畅,又命人捧了茶点瓜果上来,给林其琛赐了座,开起了轰轰烈烈的茶话会。
君臣之间的茶话会,其实是很无聊的……
以林其琛的智商和情商,断然不会去讨嫌和扫兴。不是捧着皇帝吹几句,就是哄着皇帝开心,林其琛对谢儇的事到底是比较忌讳的,不过这皇帝年纪小小,肚子里对情情爱爱的很感兴趣。
“靖安侯世子夫人,她喜欢你吗?”皇帝悄悄地耳语着。
他大约知道不好意思,声音格外压低,气息险些喷在林其琛的正脸上。
林其琛正色道:“臣不知,事关女子闺阁清誉,臣不能害了她。”
皇帝轻微地撞了下他,摆明了不信,质疑道:“不知道还敢在朕面前胡诌。你胆子也忒大了。”
“臣胆子要不大,就被人祸害死了。”林其琛继续端着张脸。
皇帝这时慢慢收敛了一股玩闹之意,正经地分析道:“既然是靖安侯世子夫人最先察觉的事,那么应该是靖安侯世子想出来的招了?”
林其琛淡笑道:“怎可不是。”他早前与靖安侯府结下了仇,按照杨映以往的军营作风,自然睚眦必报,况且一条腿真不是什么睚眦,知道报复是正常的。
“听说,杨映在外头不但纳了小倌,还置了外室。你知道吗?”莫看皇帝脸皮嫩,可该知道的八卦都了然于心,林其琛无语地看了眼如此八卦且好奇心重的皇帝。
然后他一脸温文道:“八成假不了。”
眼看着话头被牵引得没有方向,再下去林其琛就该和皇帝交流自己的初恋情史了,他决定让话题走向换一个方向。
既然皇帝心心念念他的恋爱经历,林其琛怎么着都得反问一下。
陛下可是快要做父亲了。
“难道后宫里没个可心人陪着陛下,知冷暖,共患难?”其实想来是正常的,愿意进宫的女子都是奔着荣华富贵、家族荣宠去的,没人指望皇帝的真心实意。至于不情不愿进宫侍奉的,那就更别提了,指不定心里还有个情哥哥呢。
皇帝自嘲一笑:“是呐,想想还不如你来得幸福。”
即便嫁去别家,可心里总归有个念想。
“微臣的幸福以后还是要靠陛下的。”林其琛必须先慢慢地开始暗示皇帝,他还在肖想着谢儇改嫁,以防皇帝过于吃惊了。
皇帝果然懵懂半晌,才瞪圆了眼眶盯着他。
“陛下,您猜对了。”
林其琛微笑着露出两行牙齿,笑容分外纯真。
皇帝是读着四书五经、礼义廉耻长大的好孩子,对于林其琛的生性活络、想法独特是欣赏的,但这不代表他愿意陪着臣子做点没皮没脸、罔顾伦常的事。
谢儇是太后赐婚给靖安侯府的,连谢家都不能反对的绝对权威。
哪怕杨映有天真的死了,谢儇是要守节的。
“真敢想呢。”皇帝轻轻一笑。
林其琛又何尝不知是在笑他的无知和狂妄?
“臣是觉得,如果连想都不敢想的话,那么是注定没有希望的。”林其琛慢慢溜了眼承宣殿伺候的几位太监,皆立得远远地,老实本分的规矩样。
他靠近了皇帝,道:“要臣来说,一个皇帝身边的太监,要怎么样的细心和眼力,才会去注意宫殿外的花坛呢?玉佩隐在草丛中,若是无意路过,臣是绝对看不见的。世事从来是有心算无意,否则怎么能成功呢。”
皇帝上一秒还沉浸在对林其琛胆量的无限感慨里,神情复杂极了,下一秒就满脸落了冰霜,阴森森地唬人。
“靖安侯府为太后做事多年了。”林其琛静静提醒着,而太后在后宫活了几十余年,安插个眼线在承宣殿,注定没什么难度的。
见皇帝认真起来,林其琛便愈发循循善诱:“绊倒太后等于绊倒靖安侯府,侯府一倒,一切富贵尽数散去,旁人就罢了,莫非身在侯府的谢小姐就只能一辈子寒酸落魄了?臣看辅国公不像薄情寡义的父亲,而摄政王妃更不像无情的姐姐。”
喔,对了。
倘若皇帝掌权,摄政王府在不在还是两说呢。
“你可别忘了,你的姐姐是王府的侧妃。”王妃不见得愿意把妹妹许给妾室的弟弟吧。皇帝心底嘟囔着,显然极为不看好这段姻缘。
林其琛展颜一笑:“这就是臣的事了。若是靖安侯府倒了,臣还娶不到心上人,就真的是臣的问题了。”
他的姿态潇洒又谦虚,不管话语中含着多少的自负与自信,光瞧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度与魅力,皇帝深深觉得丈母娘一定会很喜欢这样的女婿的。
像杨映那种豪贵出身、又在军旅中打拼的武将子弟,不光嘴巴功夫比不过耕读世家出来的公子哥,连样貌上都差个三五分,不怪谢小姐喜欢他。
就是他看着林其琛也比杨映那粗人顺眼许多。
皇帝心中默默为林其琛打了个高分,原先的郁结瞬间烟消云散。
“朕就等着喝喜酒了。”
这算是默许了?
能够得到皇帝的支持,林其琛对未来更加确信了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