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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江州市郊青山镇的一处邻河工厂厂房内依旧灯火通明。距离厂房不远的桥墩旁,蹲着一个穿着大热天也穿着长袖长裤的身影。那人叼着一根牙签,凝视了亮着灯的厂房许久,直到一辆黑色面包车缓缓从厂区驶出来,他才跺跺脚,驱散身边的蚊虫。待那面包车驶出百米远,才赶到一旁小路里,开出一辆破旧的桑塔纳,也不开灯,只是远远地缀在那黑色面包车的后方。黑色面包车从市郊进入城区,在市里兜了老大一圈,桑塔纳倒还是一直坚挺地跟在后方。司机刚刚一上车就脱了长袖长裤,此时光着胳膊只穿一条裤衩,露出胸口的青龙纹身。桑塔纳的空调坏了,虽然夜风不断从车窗外吹进来,但是在炎热的三伏天,夜风似乎都带着一股子燃烧的气息。
潘志龙吐掉口中的牙签,目光始终不离前面的面包车,此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狗日的,这回跑不掉了吧!老傅啊老傅,等着给老子请功吧!”他有些兴奋地拍了拍方向盘,耳边的夜风此时却如同这世间最美好的乐曲。
车子再次进入城郊荒无人烟的地带,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因为前方的面包车已经在缓缓靠边。潘志龙暗叫一声“不好”,但这个时候掉头已经来不及,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眼下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开过去了,希望那些毒贩只是怀疑而已。
他缓缓合上车窗,挂档后右脚在油门上稍稍使了一些力道。车子离那黑色面色车越来越近,潘志龙很镇定地目视前方。
突然,车身震了一下,方向盘就开始不受控制了。以他的经验,他立刻意识到,有人在刚刚的路边上撒了一把三棱钉,这玩意儿对付汽车轮胎最好使,利用汽车的速度和自重,一戳一个准。
他努力地控制着方向盘,想把车身打正,可是这不知道已经不少年车龄的桑塔纳已经失控,车身开始倾斜。
轰地一声,车门轰击在路旁的大树上,月光下,松叶扑朔朔地掉落在车顶上,发出微微的声响。
潘志龙被震得七昏八素,但还能动弹。只是想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发现卡扣卡住了,怎么都打不开。后视镜里,几个穿着黑衣、将脸蒙起来的男子已经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
潘志龙看手上有血,赶紧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但愿能骗过那帮毒贩。
正缓缓靠近的几人也很忐忑,他们弄不清车中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个跟踪了自己一路的家伙,肯定不是自己人。幸好鱼头哥聪明,要求所有的夜间送货的车必须有前车和后车,这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如果不是这样,还真发现不了这个一直跟在后面连车灯也不开的家伙。
又一辆黑色面包车缓缓靠在路边,从车上跳下来几个形色不一的男子,打了个照面后,两拨人分别从两个方向缓缓向那辆桑塔纳靠近。
“你说会不会是缉毒队的警察?”毒贩里有人问道。
“很难说,我倒是宁愿是警察,要不是警察的话,我们更麻烦。”
“为啥?除了警察,我们还怕谁?我们有枪!”
“猪脑子啊?警察至少还会按规矩办事,但是如果是老板的竞争对手派来的话,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我听说之前东北派的龙少、老炮和黑胖三个家伙都跑路了,难保他们不会回来寻仇。与其碰上那些不要命的,我倒真愿意碰到警察。”
“原来是这样。咦,开车的人好像死了,一定没动静嘛!”
“他刚刚车速很快,可能是晕过去了。快,如果是警察,直接弄死,如果是老板的对手,咱们立刻走人。”
“这又是为啥?”
“笨啊?弄死警察,警察也不想报复,要是弄死那些跑江湖的,难保咱们什么时候不会落进别人的手里。”
他们的窃窃私语很快消散在夜风里,两拔人迅速向那辆出车祸的桑塔纳靠拢。远方,传来阵阵狗嚎声,在这空旷的原野里,仿佛狼嚎。
李云道下午只在车里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去了应急反应小速的特训基地。王虎很卖力,这个副组长如今算得上是名副其实,再加上军区的配合,如今这支应急反应小组的战斗力已经隐隐要超过一支特警大队了。
从军区的特训基地回家,李云道就一头扎进了书房,关于江州的工业园区接下来的发展脉络,他这段时间好好地整理了一下思路,准备形成文字报告给到市里面。正写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傅应国的一个电话却打断了他的思路。
“李市长,我们一名特勤出事了。”傅应国的声音很低沉,听上去有些落寞。的确,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无论看到谁马革裹尸,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谁?”李云道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潘。”傅应国强忍着哀痛,“我正在往出事现场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