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到什么程度?
任他打生打死,男人可以自在自己兄弟面前冷眼旁观。甚至于哪怕自己的兄弟,真的就倒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张脸依旧是平静的,没有半丝表情,甚至是任由那血与骨的狰狞,我自个儿关火,岿然不动。
这一点田经理自认做不到。
无关乎情感与理性,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本质的差别。
这一刻,田经理忽然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失落感。
也终于想通了,朱星常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
在以前,田经理还觉得那只是诸星搪塞他的借口。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朱星不想让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插手到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当中去。可现在她似乎是有一点点明白了,准确的说朱兴身上有一点和季晨很相似的品质。一样的冷酷无情,两个人都是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明确规划的男人,有一种大男子主义。所以朱兴才不会允许自己插手到他的事业和生活当中去,为了并非是完全不信任这个女人,而是不希望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管这管那的干扰或者打乱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那边铁柱和季长河还在打。
打得血肉模乎,拳头敲打在肌肉上的低沉闷响,仿佛擂鼓一样。电棍敲在头骨上,咔嚓一声,让人紧绷的一根心弦,仿佛在某一刹那突然崩断。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惨烈。
田经理看着脸色苍白,秀拳紧握。十根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甲,尖锐锋利,像一把小刀子,狠狠的刺进了心掌心的血肉里。
他紧紧咬住了嘴唇,一忍再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一声怒斥,带着一丝哭腔。“够了,全都给我住手!”
然而这一声怒斥,并没有阻止已经占到疯狂的铁柱和刘长河两个人。
两个人仿佛充耳不闻,站到了一起禅坐了一团打生打死血和骨在飞。
打架打到了这份儿上,已经不叫打架,而是真正的一场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种凶狠那种惨烈。恐怕也就只有上过前线,作战,在战斗中,在硝烟的战火弥漫的战场上,存活下来的,真正的战士才有幸见过。
“我说够了,阻止他们,我不想闹出人命。”田经理急红了眼睛,一把攥住季晨的衣领,在威胁他。
这不是威胁,而是服软,彻头彻尾的服软。
所有人仿佛都能从这个女人声厉内荏的脸上看出她内心的惶恐与无助。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个女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季晨身上。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样,恳求她,哀求他,求他放过自己。
孙子豪感到震惊。
姜神医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几个保安羞愧的低下头去,却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们也怕冷,怕到发抖。从没有想过一次简单的偷窃事件背后似乎另有隐情。而且此时这个女人的态度,以及那边自己的队长和另一个人打得舍生忘死的惨烈。让几个保安原本冷酷的心肠,也像一颗冰冷的石头一样,因为受到猛烈的撞击,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们感到羞愧,甚至是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