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稔自认为顶天立地,自此以后也就没再哭过。
回到家中,天已经大黑,空气中是淡淡的春天的味道,有些凉,门前的桃花已经开始落了,新生出来不少嫩叶。
杜三娘领着素稔站在门前,有些简陋的屋子晦暗无光,显然没有人在家。
“杜姨,我娘呢?我爹呢?”不知道为什么,见此情形,素稔的心突然慌张了起来。
以前素稔贪玩,也总是日落了才回家,但孟素琴和刘远总是会留了饭菜和如豆的烛光等素稔,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
天黑的可怕。
连隔壁的胡老汉家也是没有半点亮光的。
“杜姨……”素稔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她伸手拽了拽杜三娘的衣袖,正想再开口,忽然听到了远处喧闹的声音。
“回来了。”杜三娘淡淡的开口,看着远处的几盏灯笼里透出的光。
回到家的柳文舒也发现自己家中没什么人,虽然自己的父亲是村长,但却并不算富庶,家中只有一个专门负责洗衣做饭的家丁,也没有其他的奴仆。
“鲍叔。”柳文舒跨进家门,四周张望了一下,却只见桌上铺陈齐整的饭菜,不见自己的爹娘出来吃饭。
“小公子。”刚从厨房出来的鲍叔见到柳文舒还是神『色』恭敬地唤了一声。
柳文舒微微颔首,却没有坐上饭桌旁:“我爹我娘呢?”
“听闻是村里头刘家出了事,老爷带着夫人去村头迎他回村了。”
“出事?”
“是啊,那刘家当家的刘远早上出去打猎的时候遇上了狗熊,不慎被伤到了。
还是他家娘子过了午饭没等到刘远,觉察着怕是出了什么事,叫了几个人出去一起寻了许久,才找到倒在血泊中的刘远。”
鲍叔的神『色』似是有些惊魂未定,虽然大家也都知道西边的林子里是有猛兽的,但这些年来也鲜少有野兽伤人的听闻。
各家各户男子打猎也是寻常之事,只是没想到偏偏今日出了事。
柳文舒微微蹙眉,抬头看了一下被厚实的云层遮住的月光。
“把饭菜热在锅里吧,麻烦鲍叔了。”柳文舒吩咐到,提步便要回房。
“那小少爷……”鲍叔还想叫住他,却看着他越走越快的步子隐入了房中,“你不吃饭吗?哎……”
素稔木讷地站在床前,看着被安顿好的刘远,良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的右腿包的严严实实的,还有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不少脸『色』十分苍白,早上十分齐整的衣服,如今也是破旧不堪。
孟素琴跟着众人回到家中便一直忙进忙出,先是谢过了众人,而后才折回屋子烧水。
虽然伤口处理过了,但是很多地方还是沾染了血渍和泥巴,有些细碎的,不严重的伤口还滋滋地冒着血滴。
“小稔,你先回房吧。”孟素琴端了热水放在床边,一边拧着『毛』巾一边对素稔说到。
“……”素稔没有说话,依旧是愣愣的站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