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伴们的鼓舞下,周临重新振作起来,开始着手下一步的策略。秦应在旧部叛『乱』时毅然站在了衡天众一方,周临大为感动,与秦应推心置腹地长谈了一次,秦应也表达了对衡天众入住济北已来的所作所为之敬服,从此双方再无怀疑,合力抗敌。
夜『色』悄然而至,周临与陈讽对坐在太守府桌案前商议战略。其余同伴都已去用晚膳,只有他们两个身旁的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始终不见动筷。张辽与高顺将济北团团围住,滴水不漏,衡天军新败,士气低落,兵力的悬殊虽有好转但仍旧差距甚大。就在两人对这困局束手无策之时,陈流与陈到信步而来,陈流说道:“清明,影锋已在城外悄然集结,下令吧。”
“影锋集结?要做什么?”周临挑了挑眉『毛』,似乎猜到了什么,为了确认便如是问道。陈到上前抱拳施礼,依旧是毫无起伏地说道:“自然是夜袭。影锋作为暗卫,不擅长也不方便正面对敌。但一旦夜幕降临,无论营寨还是城池,都会化为影锋的天下。少主,影锋的创立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刻派上用场,属下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陈到说的句句在理,甚为暗卫首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影锋的作用,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影锋应该在什么时候出击。周临低头思索一阵,说道:“也好。不过,我要让闻人公烈率领一千济北军,典韦率领一千狂神部,与你们同去。”
陈到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他犹疑一阵便反对道:“少主,恕我直言。夜袭由影锋执行足矣,人多反而会碍事。”
“我不是怀疑影锋的执行力,而是……我们需要士气,需要一场济北士卒亲眼见证的胜利。”周临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叹道。陈到知晓他的意思,也不再反对。陈讽召集了翟燎、佘闻人与典韦,吩咐夜袭事宜。
一个时辰后,翟燎等人率领着由济北军和狂神部联合而成的夜袭部队埋伏在董卓军大营外。虽然是已经入夜,但张辽与高顺的营寨灯火通明,守备森严,典韦不禁问道:“公烈老弟,不是说还有一支队伍要和咱们一同行动吗,怎么不见人影啊?”
“你看不见他,可他无处不在。”翟燎知道陈到不会轻易现身,影锋也就分散于各处,静待时机,所以刻意卖个关子。见翟燎如此故弄玄虚,佘闻人也只好安抚典韦道:“典老哥不用担心,影锋就在附近,你早晚能见到。等营寨生『乱』,我们就趁势攻进去。”
与此同时,董卓军营寨中,张辽与高顺正四处巡视。闲谈正酣,高顺突然问道:“文远,你今日追击之时,手下留情了吧?”
高顺虽是质问,但语气中却毫无指责之意,一来是因为他说话的确没有什么情绪,二来就是他与张辽私交甚好,并不会因此怪罪他。张辽由是爽朗一笑,说道:“还是被你发现了吗。抱歉,只是对阵时意外发现衡天军那位周临胸怀仁心,一时忍不住,就放了他一马。话说回来,你不也让纵火的那个小子逃了吗?”
张辽一语道破天机,白天在密林中,高顺的确有能力拿下兵少将寡的郑誉和陈炀舞,但他却任由两人逃脱。说到这里,高顺银白面具下发出一声冷笑,说道:“只是想起……某个以卵击石的白痴而已。”
“哈哈哈哈,以卵击石的白痴……还真怀念那时候啊……真是怀念……”张辽闻言放声大笑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就在此时,营寨角落的灌木丛中传来细碎的践踏声,隐隐约约还有女子的呼救。张辽耳聪目明,怒『色』吼道:“什么人?”
灌木丛中果然有人躲藏,听见张辽这声吼,慌忙逃窜。高顺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擒住丛中的两人,定睛一看,却发现是自家士兵。而刚才隐隐约约的呼救声,来自于躺在地上衣冠不整,泪眼婆娑的少女。
少女一副村姑打扮,容貌姣好,颇有几分姿『色』,若是张辽发现得迟了,恐怕贞洁难保。张辽见状更怒,指着那两个士兵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有王法吗?”
“将……将军,这女人是济北来的『奸』细,她……她……”被擒住的士兵努力为自己开脱,然而事实摆在面前,不容他们狡辩。张辽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继续怒吼道:“『奸』细?是『奸』细就能容你们肆意『奸』污吗?何况这位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会是『奸』细?我张文远军中居然出了你们这样的败类,可恨!”
两个士兵被张辽一通臭骂,自知在劫难逃,半个大气不敢多出。高顺见张辽已经不能冷静,拎起两人说道:“文远,我送他们去军法处,严加审问,你就先送这位姑娘回家吧。”
“也好,拜托了。”见高顺走远,张辽平复情绪走到少女面前,柔声问道:“姑娘,刚才部下多有冒犯,张某一定严惩。不知姑娘家住何方,在下来送你回去。”
张辽言语之间尽是诚恳,丝毫没有怀疑少女的意思。少女为他指明方向,张辽也没有半点犹豫,带了把配剑,出了营门就要护送。
陈流手下的影流创立已有两年之久,手下的情报人员都由他亲自调教,手段高明,人数和扩散的范围连周临都未曾知晓。不夸张地说,普天之下每一寸土地,都有影流的脚步。他们可能是老汉,孩童,女子或男人,可能是农民,富商,士卒和小贩。他们藏身于闹市,藏身于军阵,不动声『色』,执行着陈流下达的任务,极少失手。
少女被叫做九簪,当然是代号,她是名影流,影流无名,影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