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终了,周临也隐约间感受到自己的收买人心多少起到了效果,于是很套路地说道:“公达似乎有些心『乱』,棋路一日比一日失控啊。”
“我好歹也是想从这里出去的,董卓大婚是个良机,只是我连和外援联系的机会都没有,谈何容易。”知晓周临是个可信之人,荀攸将心事尽数吐『露』,话锋一转,又说道:“倒是清明你,似乎对离开这天牢,很有自信啊?”
“七八分而已,但你与你们作,倒是又能增到九分。”周临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荀攸。于禁瞪大了双眼,荀攸似乎也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便问道:“以你七八分的把握,没有绝对必要来和我们合作吧?清明,你的条件是什么,尽管开出来吧。”
“你有诛董志士,文则有虎狼之师,和你们合作,我分毫不亏。”周临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我想要的,是你们两个人。后日董卓大婚,就是他的死期,亦是我们重见天日的时候。到了那时,我要你们两人追随我,追随衡天军,意下如何?”
当周临将自己策谋已久的条件开给荀攸与于禁的时候,荀攸第一个开怀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哈,清明,你可真是会乘人之危啊!不过,能抱上衡天军这条大腿,我荀公达倒是乐意之至。”
“本来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就只有死路一条。即便出去了,我也不知如何安置我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追随你,似乎是条不错的出路。”于禁将自己的思虑尽数吐『露』,但也不得不提地说道:“不过周太守,你要如何与我们合作,离开这天牢?你所说的董卓死期,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嘛……等我的外援到了再说。”周临说着甚是无赖地躺倒在牢房的草垛里,任由荀攸叫骂,于禁叹息。
在太师府里,董卓开给罗孤的条件,也并不是漫天开价,为显诚意,他甚至交予罗孤一张太师府手令。这手令是董卓在长安自制,上至皇宫,下至民宅都可随意出入,无人敢阻拦。董卓的部下凭借这一张手令肆意欺辱妃嫔,凌虐民女,无恶不作。寻常爪牙都是临时从董卓这里取手令办差,事后必须归还,全长安能将手令随身的,也只有吕布、李儒二人,不过现在,就要加上一个罗孤了。
但罗孤拿到手令的第一件事并非硬闯皇宫,亦非私入民宅,而是带着早早候在一旁的翟燎和郑誉,前往长安城天牢。将弟弟的两名义弟乔装打扮一番后,罗孤直接通过张辽高顺的盘查,来到周临的牢房。
“阿临,过得可好?”身后波澜不惊的一声呼唤,周临睁开慵懒地睡眼,笑道:“托你的福,好得很呢,大哥。”
“大哥!”“大哥!”见周临平安无事,翟燎与郑誉激动万分的扑过来,一声一声地呼唤着。而周临闻声也走到栏杆前,伸出手来轻抚两位弟弟的脑袋,微笑道:“叫唤什么,我还没死呢,别把张辽高顺给招来了。这几日我不在,你们受苦了。”
“受苦的是你才对吧,也真是敢想就敢做。”罗孤看似漫不经心地蹲下身子,冷哼道:“把我整个计划都搅『乱』了,害我不得不全盘推翻,重新布局。”
“搅『乱』你的计划,也是我策略的一部分啊。”牢房里的周临气定神闲,向罗孤伸出一只手来,说道:“欢迎你上了我们这条贼船,大哥。”
罗孤翻了他一个白眼,但还是将手伸过去与弟弟击了一掌,说道:“一切都尽在掌握,我唯独需要的,是婚宴那日你及时出现,与我共同对付董卓。”
“只有你我联手,才能万无一失地将他诛除。”
不说数日前还和自己交手,甚至处于下风的董卓为何能得罗孤如此高看,周临没打算在意这些,只是坦然点头。而翟燎则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大哥,婚宴前我会待在文姬小姐家里,等约定的时间到了,我就潜入进来救你。”
“不妥。”对于义弟的打算,周临当机立断地否决,翟燎不解,追问道:“不妥……那该怎么办啊?”
“忘了自我介绍,在下荀攸荀公达,『乱』武军罗太守,还有衡天军的翟燎郑誉两位将军,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在下于禁,字文则。”见自己现身的时机已到,荀攸与于禁从牢房深处缓缓走来。翟燎见证警惕地起身,却被周临按住,他说道:“无妨,自己人。”
有了荀攸和翟燎的加入,婚宴当日的行动拨开云雾见青天,更加明朗清澈起来。将一切都交代好之后,周临轻轻拍了拍郑誉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一切就都交给你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你走的这步棋,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得此重任的郑誉挠了挠脑袋,又吐吐舌头,说道:“放心吧,大哥,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绝不会出差错的。”
“希望我们都不会出差错,将一切完美收场。”周临再度将手伸出栏杆,两位义弟最先会意,将手放了上去。荀攸与于禁对视一眼,亦摊手其上。罗孤冷哼一声,最终还是照做。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