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沉睡了多久,等翟燎再度醒来时,他正躺在司徒府的客房里,双腿缠满了绷带,痛得失去知觉。床前围着除周临以外的衡天众与罗孤,王昭锦见他醒来,泪眼婆娑地说道:“睡了一整天,你还知道醒啊?就只会『乱』来,从来都不顾大家的感受。”
“哈……抱歉了,昭锦,各位,是我任『性』了。”躺在床上的翟燎寸步难行,艰难地笑了笑,问道:“文姬在哪里?还有……大哥呢?”
“你是不是疼傻了,蔡小姐正在家治丧呢,哪有时间管你?更何况这里是他杀父仇人的宅邸,再怎么心宽也不会登门的,送你回来的是大少爷。”陈炀舞在一旁没好气地数落着翟燎,说道:“清明还出不来呢,但他过问了你几句。”
自知理亏的翟燎向罗孤道了声谢,望着自己裹得如粽子般的双腿,担忧地问道:“我这双腿……还保得住吗,大哥知不知道?”
“卿言回天的医术,你这双腿康复之后,与过去不会有差。”罗孤微笑着走到翟燎床前,面带欣赏地说道:“阿临已知晓此事,还让我转告你,说他为你骄傲。”
即便不是从亲耳听见兄长如此说,但翟燎心中还是一暖,眼里也放出一股光芒。而陈流却问道:“总觉得清明应允公烈去为蔡大人收尸有些蹊跷,他从来都是宁肯自己冒险,也不肯兄弟去冒险的。这回爽快得就像事先知晓结果一般,如此淡定从容。大少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应是早知陈流会有此问,罗孤桀然一笑,说道:“你们以为,凭区区常人之躯,能走完那条足足两里的钉板路,还保得住这双脚吗?”
“我和阿临与老天打了个赌,赌翟燎会否在这条钉板路上,觉醒武躯。”
“我们赌赢了。”
“武躯?”回想起自己在钉板路上走过的种种,那时的翟燎毫无意识,全凭信念支撑,武躯一说,他一点也不知情,于是问道:“大少爷,那是什么?”
“你们且看好——”罗孤说着伸出一只手臂来,握紧拳头,眉头一皱,那只手瞬间变得乌黑透亮,光泽质感恍如钢铁一般。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时,罗孤拔出腰间佩剑,奋力朝发黑的右臂砍了上去,只听金属相撞般“铛”得一声,佩剑砍出一个缺口来,而手臂却纹丝不动,罗孤说道:“这便是武躯,乃武者在不断磨练自身,得以突破自我极限而觉醒的一种异能,与阿临帝王之命所觉醒的帝气乃是同宗,还有一种则是心目。”
“觉醒武躯的人,能够依据自身心念来短暂硬化身体部位,已达到极致的防御效果。得到硬化的身体部位若是运用得当,亦可进行攻击。武躯修炼到一定境界,可附着在兵器之上,藉此来增强威力,破解对手的武躯。”
“翟燎的武艺早就达臻觉醒武躯的条件,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罢了。我将武躯之事告知阿临,他虽心有不忍,但还是决心给翟燎这个历练的机会。于是他答允了翟燎去做这绝不可为之事,并出言激励,只为他觉醒武躯,获得更强大的战力。”
“他深信自己的弟弟,深信凭他的信念与坚持,必定能够在那条荆棘之路上觉醒武躯,而翟燎,也终没让他失望。”
听完罗孤的诉说,众人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翟燎轻轻念了一声大哥,而陈流则抚着额头,无奈言道:“兄弟两个都是一个鬼样,只会『乱』来一气。”
比起陈流,陈炀舞的眼中更多的是期待,她赶忙走到罗孤面前,两眼放光地问道:“那大少爷,我也能觉醒武躯吗?”
“自然可以,在虎牢关我便看出来,你们衡天众的每一个武人,都具备觉醒武躯的资质。”罗孤背过身去,边向门外走边说道:“你就在我手下修习武躯吧,回去后也好教给同伴。只是恰好绯衣这些时日也处于觉醒武躯的关键,需要我的教导,你们好好相处。”
“和那位四小姐呀……”冤家路窄,陈炀舞忍不住嘟哝了一句,罗孤回眸笑道:“怎么,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比起躲着孙绯衣,陈炀舞更想早些觉醒武躯,以教会同伴,尽己所能为衡天军出一份力。于是她三两步跟上罗孤,而罗孤则是对众人说道:“阿临吩咐过的事,都尽速准备,十五日后,即是和王允见分晓的时候。”
罗孤此言一出,无论衡天众还是『乱』武尊者,都绷紧神经,为与王允的对质策划筹谋。而在这十五日间,王允也愈发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朝堂之上,王允面『色』肃重地立在阶下,他身后是朝中大半重臣,是他尚未成型的党羽。刘协面『露』难『色』,而王允则再度说道:“陛下,董卓残党必须诛除,让李傕郭汜自行进京领罪,否则大军攻入西凉,杀那些逆贼一个片甲不留。老臣言已至此,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望着朝中群臣一一依附王允,每逢上朝都如『逼』宫一般。周临与罗孤不在,刘协寸步难行,只得说道:“那便……准奏、准奏。”
阶下的王允『露』出得意笑容,跪地叩首,高呼万岁。而在他以及众朝臣的眼里,自己已成为了真正的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