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绯衣于衡天军大营里闹个痛快自在的时候,冉为终是擎着飞雪枪,满面怒容地现身。一众龙雀在他神乎其技的火炭横扫下摔得狼狈,听见那一句威胁,孙绯衣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但还是夹杂着几分嘲弄着说道:“呦,这不是小临子手底下好『色』成『性』的冉无忌吗?这么大半夜的来找我,是想泡本小姐吗?”
“明明是自己好端端跑到他人营寨里,不过我倒向来是……来者不拒。”冉为从他那怒火滔天的眉间挤出半分笑意,说道:“但四小姐既然打了我衡天军中的兄弟,等会床榻之上,我或许会用上皮鞭绳索之类的物什,可别见怪。”
虽说是自己先开口提起这话头来,但孙绯衣毕竟是自小万千宠爱,出山万千追求的小公主般存在,哪里听过这般『露』骨的轻薄之语。少女脸『色』一变,枪指冉为说道:“徐晃,去给这小子点教训!”
少女话音刚落,她身旁的徐晃便提起手中宣花大斧,飞马奔向冉为,狠狠地朝他头顶劈过去。而冉为则是侧身一闪,躲过这势如雷霆的一招,转而飞雪枪一扫,扬起遍地飞沙走石,砸向徐晃。
这些土石虽大多数都被徐晃躲过去,打中的也未能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也着实让他吃了一脸灰,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而站在一旁冉为撇嘴一笑,笑得一如方才孙绯衣肆意欺辱衡天军将士般张狂。他望向脸『色』沉得可怕,怒气上涌的徐晃,说道:“刚刚那一斧,你是真想杀我吧,徐公明?”
收敛起满脸的怒容,徐晃尽力使自己面『色』恢复平静,一字一顿地说道:“请收回你方才的话,冉将军。”
“我有个大胆的念头,是对你家四小姐的,不过还要请你……莫再拦路。”又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调笑,但这对徐晃来说,却是不可饶恕的禁忌。他再度挥舞起手中的大斧,气势汹汹地劈向冉为。而花将军亦是靠着灵活的身法与精湛的枪术,与他左右斡旋,顺便戏耍三分,不律不规。
就算是『乱』武尊者和『乱』武侍,也总归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总会有破绽所在。只要抓住他们的破绽,夺还长安就还有一线希望。在冉为牵制住徐晃后,翟燎骑着马亦从一侧咆哮着杀出,直『逼』看戏的孙绯衣。少女经他这么一吼,着实打了一激灵,但也快去闪电地挺起朱枪,迎向翟燎劈过来的大斧。
大抵谁也不会想到,翟燎引以为傲的突袭一斧,连吕布都可『逼』退的绝招,孙绯衣竟敢正面抵挡。对手终究是兄长的亲姐姐,翟燎心里有所顾忌,收力五分,斧式上也慢了三分。而孙绯衣就趁着这个机会,枪头调转,如同一颗流星般刺向翟燎手臂。这一枪猝不及防,翟燎万万也想不到,只得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枪尖刺破护腕,翟燎右手鲜血飞溅,少年吃痛,勒紧缰绳后退几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孙绯衣。
“把矛头指向本小姐,看起来很像明智之选呢。”孙绯衣握紧朱枪,摆好架势,轻蔑地笑说道:“不过地上的狮子再怎么吼叫,也碰不到翱翔九天的龙雀吧?”
翟燎从背后撕下一脚鲜红战袍,拿布料随意包扎了一番伤口,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一枪算你运气好,但下一斧,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四小姐。”
少年话音未落,只听身后“嗖”得一声,他侧身一闪,一支羽箭擦脸颊而过。翟燎回头望去,只见被他无视许久的孙尚香正拈弓搭起第二支箭,得意洋洋地说道:“那你也不要小看我哦,傻大个,再敢动绯衣一下的话,我可不会故意『射』偏了。”
“在打算暗箭伤人的时候,也该稍微在意下背后吧,小姑娘。”孙尚香话音刚落,她身后却又响起一句轻佻的叫喊。回头望去,却是甘宁箭在弦上,早已对准了自己。白翎的锦帆侠嘴角掠过一丝坏笑,说道:“本大爷的要求不高,你别『乱』动,我也不放手。就让四当家和四小姐好好打上一场,任何人都不干涉,如何?”
毕竟被人拿箭矢『逼』着,孙尚香不敢轻举妄动,本能地看向孙绯衣。而少女却是沉下了脸『色』,阴森森地一字一句说道:“你以为只要让我和这小子公平对决,就必定会被拿下吗……还真是被人好好地看扁了一会。想拿我换长安的念头很好,但如果把压制我的机会放在一对一的单挑上,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冉无忌!”
还未等翟燎回味过来她这句话里的意思,孙绯衣一杆朱枪已先到眼前,快得只看得到残影。翟燎连忙举斧来挡,枪尖却又在斧刃上划过一道弧线,戳向他的肩头。好在翟燎靠心目感知到这一变故,连忙侧身一闪,几乎整个人都贴在马背上,才躲过这一枪。
可孙绯衣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她一袭朱红袍裙,一杆朱枪在手,枪出如龙梨花点点,即便翟燎心中明了她所出的每一招会从何处而来,也对这如雨的枪网应接不暇。过不了多时,四将军又被击退出去几步,身上虽无大碍,却也遍布擦伤,看着颇为瘆人。
“力道略逊我一瞅,与二哥差不多,出招的速度却是闻人级别的吗……有趣!”转眼之间,两人已过了近百招,翟燎也多少掌握了孙绯衣的底牌。他空出一只手来,按在连结自己护胸铁索的扣环上,嘴角掠过一丝棋逢对手的疯狂笑容。
正在与徐晃交手的冉为注意到了这点,他明白弟弟想要做什么,一脸震惊地问道:“公烈,真要做到这地步吗?”
“三哥,不放开自身的桎梏,我就跟不上她的枪路。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翟燎一面与兄长解释,一面活动手指去解肩头的扣环。孙绯衣似乎也意识到他放下铁索后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战力,但翟燎拉开的距离太远,少女一咬牙,直接从马上跃起,一脚拈在坐骑头顶,一手一脚悬在半空,而仅剩的那一只手,则握紧朱枪枪尾,借力刺向翟燎胸前铁索间空出的一处破绽。
高手过招,片刻的疏忽就可决定成败,翟燎没料到她会如此孤注一掷。少女的力道堪比储靖,速度不逊佘闻人,而谁又知晓,她的胆量,竟可与陈炀舞媲美。之前初交手时,翟燎曾顾及她安危而将第一斧收力一半,但孙绯衣的这一枪,也是不偏不倚,直挺挺地戳向翟燎胸间,一旦刺中,非死即伤。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冉为与甘宁各自被人牵制住,翟燎只觉无人能救,于上身缠绕起武躯,打算硬扛这一枪时,远出忽然飞来一支紫黑发亮的羽箭,猛得撞开孙绯衣武躯其上的朱枪,使那一枪偏移开来,刺在翟燎护身的铁链上,扑了个空。
“公烈,你那限制自身的铁索,该换个好解些的扣环。否则再有下回,你打也打不开。”营寨门口,身后跟随着千军万马的储靖握弓而立,以他那傲视天下的睥睨目光一扫大寨四周,颇有些疑『惑』地问道:“不过是不是该来个人给我解释两句,现在是什么状况?”
铁血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