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窃国!
袁术私造宫室,僭越礼器,不臣之心早已昭然若揭。衡天众清楚天轨错『乱』前的历史线,袁术从孙策手中骗来玉玺,称仲家帝。也就是说,如今的袁术距离他的野心,只欠一个传国玉玺,只欠一个名正言顺,只欠一个天命所归。
换言之,身为袁术部将的姚倾和他的亲女儿袁弄玉,不顾生死潜入济北,就是在为他盗玺,为他窃国。
听见这两个字,陈到眉头微蹙,举剑说道:“窃国?阁下所侍奉的袁术其人,是否有器量得承一国之重,你该想清楚才对。”
“你区区一个暗卫,是否有资格和我谈一国之重,你也该想清楚才对!”姚倾挥舞起鬼镰,锋刃如同一条蝮蛇般撕咬向陈到的胸口。而影锋则翻转蛇盘剑,死死地钳住姚倾的镰刀,说道:“我不管自己是否有资格与你谈论一国之重,我只是奉命来阻你窃国,将你拦在这道门前,足矣。”
本该在与敌人兵刃相接的瞬间变道奇袭的鬼镰,面对陈到的蛇盘剑却像是被纠缠住似得,动弹不得。姚倾见势不妙,连忙将鬼镰抽出,后退几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陈到。而影锋则是亮出手中弯弯折折的蛇盘剑,说道:“鬼镰之利,噬咬如蛇,而我的蛇盘剑,则是缠绕如蟒。你我的招式师出同门,相生相克,我不见得能赢你,但也绝不会输给你。”
“而对你而言,被我拖住片刻,都是拿命在赌,不错吧?”
影锋到底是经验老道的暗卫,他的一言一行,都不断瓦解着对手的心理防线。姚倾自知他不是易与之辈,眼中目光更加亢奋,再度冲向陈到,说道:“蛇盘剑与鬼镰旗鼓相当,但你与我差距几何,还尚未可知。况且你和我纠缠,就不顾周临的『性』命了吗?”
“少主?”听见姚倾提起周临,陈到的眉间掠过一丝担忧。他匆匆与姚倾过了十几招,动作明显慢上了许多。姚倾故弄玄虚,只提一句就不再多讲,让守在门前的王芷兰也不由得说道:“陈到,你别听他挑拨,专心对敌!”
“姚倾可不是挑拨,你们的少主周临,此刻身首异处了也说不定。”还不等姚倾开口,袁弄玉就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以为夜蝠倾巢而出的话,我和姚倾会被你们发现么?潜伏在行宫里的不过是三成人手,剩下的,已经点起一把火,将女事馆烧的一干二净了!”
“那位趾高气昂的赵馆丞,怕是也和她的情郎一同葬身火海,连灰都找不回来咯!”
少女唇枪舌剑,她每多说一个字,陈到的剑就慢上一分,不知不觉间,已被姚倾『逼』如墙角。王芷兰听闻同伴遇险,也不由得斥问道:“姚倾,不仅清明,连瞳歌姐你也要害吗?”
“瞳歌的话,着实让人唏嘘。不过她也不过恰好是第一人罢了,待袁大人的霸业触及天下的每一角落,你们谁都在劫难逃。”姚倾的眼里掠过一丝仇恨的光,他手中鬼镰愈发凌厉,也让早已分心的陈到愈发难以招架。直指影锋背靠朱墙,退无可退,姚倾猝起一镰,狰狞吼道:“你们当年如何对我,我姚倾,必将百倍奉还!”
只听“噗嗤”一声,姚倾的鬼镰割开陈到的臂膀,划出一道瘆人的血口子。王芷兰紧张地惊呼一声,影锋却咬了咬牙,再度握紧蛇盘剑,说道:“少主是不会死的,所有人都是。衡天军所依存的纽带,是彼此之间的信任,我深信自己不去救他,也必会有人护他周全。而我现在所要做的,是将你和玉玺,统统留下来。”
话音刚落,退守已久的陈到猛得跃起,挥剑斩向姚倾。这一剑有力劈华山之势,姚倾横镰硬接,整个人被『荡』出去数步。鬼镰着实被这一击砍得惊了,停在原地气喘吁吁地说道:“百里太一亲手调教出的衡天奉使,还真是难缠得很。”
“弄玉,助我一臂之力!”
一人对付不了陈到,姚倾唯有找来身旁的袁大小姐帮手。袁弄玉的武功平平,至多算得上,三流,但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任何人『插』手都将左右战局。陈到绷紧神经,随时准备硬接袁弄玉的长鞭。
“本小姐早就想出手了,姚倾,你且看好!”长鞭出手,呼啸挟风而来。陈到张开左掌,打算空手接下这一招。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长鞭所扫去的方向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门前的王芷兰!
声东击西!
待陈到发觉的时候,袁弄玉的长鞭已如毒蛇吐信般咬向王芷兰。比如三脚猫功夫的袁大小姐,王芷兰的武艺更是差了两个台阶,何况事发突然,她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长鞭扫中右肩,整个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到身后的朱墙。
噗得一声鲜血吐出,王芷兰瘫倒在墙角,头脑昏昏沉沉。陈到大呼一声芷兰,刚迈步要去救,谁知袁弄玉又快一步,长鞭在半空打了个旋,飞回来紧紧缠在王芷兰脖颈上,让她呼吸困难。
“别过来!敢动一下的话,我就扭断她的脖子!”袁弄玉手握着王芷兰的生杀大权,只要她稍一勒紧长鞭,少女或许就会香消玉殒。但即便是现在这样,王芷兰也仍是连一口气也喘不过来,双手紧紧握着勒住自己的鞭子,一张闭月羞花的俏脸憋得通红发紫,眼睛半睁半闭,绝望地看向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