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与之前的沉静淡定不同,见到王芷兰遇险,陈到整个人都如同一只怒发冲冠的狮子,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他一双血红的凤眼死死盯着袁弄玉,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敢动她一下,我定将你全家老小碎尸万段,尸骨不留!”
“是吗?那我可要看看,你会怎么动我袁弄玉的全家老小。”袁弄玉似乎并不为所动,她甚至转动胳膊,更加勒紧王芷兰的脖颈,说道:“姚倾,我改主意了,先杀了这个女人,再和你一起对付这个冰块脸,不介意吧?”
听到袁弄玉这话,姚倾愣了一下,随后整张脸『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杀便杀了,你将来是万乘之尊的帝姬,生杀予夺,哪里要来问我?”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不许动她!”就在袁弄玉与姚倾一唱一和地要取王芷兰『性』命的危急时刻,陈到再度怒吼一声。望着几乎透不过气来,满眼绝望的恋人,他孤注一掷,将蛇盘剑猛得扔了出去,扑向离自己尚有一段距离的袁弄玉。
影锋的决断与袁弄玉挟持王芷兰一般猝不及防,眼看着锋锐无比的蛇盘剑飞向自己的手臂,大有将其整只劈来的气势,袁弄玉惊慌不已,松手放开鞭子,连退数步。
蛇盘剑刺在庭柱上,入木三分。长鞭落地,王芷兰没了束缚,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花容失『色』。
而陈到,则如一块磐石般立在原地。他只感觉后背冰冷,低头一看,鬼镰的尖刃贯穿而出,夹杂着鲜血,红得通透刺眼。姚倾见袁弄玉『性』命无碍,当机立断,挥动鬼镰,从背后刺向手无寸铁的陈到。待他将鬼镰拔出来时,鲜血飞溅,影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上下再无半分力气。
“陈到!”王芷兰抬起头来,望见生死未卜的陈到,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扑向恋人。她的眼中只有倒在血泊里的一人,以至于看不见姚倾与袁弄玉扬长而去,大小姐还觉不够,嘟起嘴来问道:“姚倾,我们就这么走了,不补一刀吗?”
“逃命要紧,拿了玉玺,袁大人可就能称帝了,没空和这些宵小鼠辈纠缠。”姚倾『摸』了『摸』怀中的玉玺,搂起袁弄玉,消失在行宫深处。暮『色』昏暗,无人看见他曾回过头来,望向王芷兰的眼神复杂,却掩不住担忧。
少年心思,又有何人知?
不过多久,搜查皇宫的陈流带着几名暗影来到寝殿。他甫一进来,就闻见满屋的血腥味,映入眼帘的,是遍地尸体,与怀抱着陈到哭泣的王芷兰。见此情景,陈流着实吃了一惊,扑过来跪倒在陈到身边,几乎快要哭出来地说道:“陈……陈到,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芷兰,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干的?”
“是……是姚倾,是姚倾!”想起方才姚倾重伤陈到的情景,一向温婉的王芷兰也不禁咬牙切齿起来。她眼中噙满泪水,一字一句地说道:“姚倾带着袁弄玉入宫盗玺,被我和陈到撞破。他与陈到本来斗得不分上下,是我一时疏忽,被袁弄玉制住,陈到是为了救我,才……”
“我……没事,姚倾那最后一镰……避开了要害。芷兰,你……别担心。”陈到握紧王芷兰的玉手,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来。他转而望向陈流,说道:“大统领,姚倾……盗玺而逃,你快派人……封住各处出口,千万别……放走了他。还有……女事馆大火,少主与瞳歌小姐……有难,你……速速着人……去救他们。”
见陈到身受重伤,还一门心思关心他人,陈流心疼不已,握住他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说道:“你放心,典老哥已经去救清明他们了,姚倾我也绝不会放他走。你少说话,玉玺也好宫殿也罢,这些身外之物丢就丢了,我只要兄弟你活得好好的,听见没有?快来人,将副统领送到安全的地方治伤,快!”
身后的几名暗影闻言,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陈到,王芷兰也跟了过去。临走之前,陈到仍旧不忘提醒陈流,说道:“大统领,姚倾和杨彪……是彼此勾结的同党,将此事……告知陛下,我们就彻底……扳倒他了。”
匆匆应和几声,陈流目送着陈到等人离开。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迈开步子,直奔至偏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跪向刘协,说道:“臣大将军府从事陈流,叩见陛下。启奏陛下,后宫玉玺失窃,盗玺者乃是袁术部将姚倾,他与太尉杨彪里应外合,窃国盗玺!”
一听玉玺得而复失,刘协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得瘫倒在龙椅上,自言自语地说道:“玉玺……玉玺失窃了,朕的玉玺……又丢了。”
董承连忙上前扶起年轻帝王,回过头来,怒不可遏地望向杨彪,说道:“杨彪,我以为你三朝老臣,自当忠心耿耿,谁曾想……谁曾想你竟会如此糊涂!”
窃国盗玺,这与原本的计划并不相同。杨彪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缘由,他跪在地上,冷汗从额角如瀑流下,仰面朝天,大喊道:“姚倾、姚倾、姚倾!你敢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