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话音未落,只觉得离自己极近的地方『射』来一支羽箭,躲闪不及,正中右肩。鲜血飞溅,周临眉间冷汗不止,回头望去,却是山顶之上,姚倾满是戏谑地望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再说这句话之前,你为何不先看看自己身处何境呢,周临?”
“姚倾!”鬼镰之于周临,正如周临之于鬼神那般不共戴天。他突破储靖安排在两山中的防线,趁着衡天军的混『乱』进场,恰是时候。他好死不死,就偏偏出现在周临诱敌深入的那座山顶,出现在他的身后,恰到好处。
不知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他一步一步算计好的?
总而言之,此时此刻的周临,已是因为他的出现而命悬一线了。来的不仅是姚倾一人,还有他身后的千军万马,典韦和翟燎拖得住吕布,却又如何突破得了吕布,去救陷入危机的周临?
“阿临,快逃,别和他硬碰硬!”赵瞳歌站在山下大喊,莫说身后有个吕布,就单单姚倾一人,中箭受伤的周临也绝不是他对手。堂堂大汉丞相,此刻竟如笼中困兽,让姚倾不由得嗤笑道:“瞳歌,你让他逃,他逃的掉吗?刚从我放的那把大火里捡回一命,就不要关心这小子的死活了。”
“我不会逃!姚倾,你来的刚刚好,那场大火中瞳儿所受的伤害,我今日就要你百倍奉还!”提起那场大火,周临怒发冲冠,拔出斩蛇剑来,就要与姚倾做个了断。姚倾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兀自挥动鬼镰,冲向周临。
而他身后,则有千军万马,碾压过去!
“姚倾,你别多管闲事,这小子的人头,由本大爷来取!”恩恩怨怨纠缠不清,吕布一见周临受困,也勒紧赤兔马,就要来杀他。失去了周临套路的弯弯绕绕,鬼神很快和典韦翟燎拉开了距离,而他斩杀被姚倾压制住的周临,不过一招!
“奉先将军,你看我是谁!”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山下突然传来一声颤颤巍巍的呼喊。吕布循声望去,却是貂蝉踩在不远处的山路上,举着匕首直指鬼神。她朱唇轻启,激动不已地说道:“骗你的是我,你恨得也是我,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公子!”
见她出现在山前,赵瞳歌才恍然望向早被自己忽视的马车,却只见到空『荡』『荡』的窗棂,貂蝉早从那里窜了出去,心甘情愿地去为周临做诱饵。赵瞳歌自然也不愿她去涉险,拍马奔向貂蝉,朝她喊道:“貂蝉,别干傻事,快逃!”
不论赵瞳歌如何呼喊,貂蝉也仍旧举着匕首对向吕布,一步也不肯退。她的这一举动,无疑勾起了鬼神在濮阳城下的不堪回忆,他怒发冲冠,调转马头奔向少女,口中喊道:“你这贱人,本大爷这就来将你碎尸万段,再去杀那周临!”
见鬼神再度上钩,貂蝉转身就向山林深处跑去。她不知自己能跑得了多远,也不知自己能否活下去,只要能将吕布远远引开,不让周临受伤,她就心满意足。
可就在这一刻,貂蝉眼前竟直直扫过一杆方天画戟,惊得她猛得向后一倒,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是吕布,是他的女儿,一身黑甲,一杆画戟,指着貂蝉冷冷说道:“我是鬼神之女,吕玲绮。你就是戏耍过父亲的貂蝉,死在我手里,也是罪有应得。”
吕玲绮说着,就要手起戟落,朝貂蝉劈过去。就在这时,吕布也勒紧缰绳,冲女儿大喊道:“玲绮,别让她便宜死,抓活的到我帐下!”
鬼神言罢,又转身奔向与姚倾缠斗的周临。吕玲绮见状,收起画戟,只以锋刃指着貂蝉脖颈,冷冷说道:“我本想给你一个痛快,现在看来,父命难违,也只好让你多吃些苦头了。”
貂蝉沉默不语,抬起头来,却见吕玲绮身后一剑袭来,直『逼』女孩后颈。说时迟那时快,吕玲绮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竟瞬间做出反应,转身飞起一戟,将那人连人带剑击落马下,倒飞出去数步。
咳一口鲜血在地上,赵瞳歌捂着被剑柄震『荡』的小腹,疼痛难忍。武艺本非她所长,但为了营救冒险的同伴,也只有不自量力,偷袭吕玲绮。只可惜终究力有未逮,被她打飞出去,未有外伤,却也虎口震裂,肺腑受损,动弹不得。
“你是……周临的女人?也罢,父亲不许杀她,杀你也是无差。”吕玲绮回过神来,一步一步『逼』向瘫倒在地的赵瞳歌,目光锐利如箭。赵瞳歌捂着小腹,惨笑一声,说道:“杀我?就凭你,可笑。”
“有何不可!”少女的话亦是激怒了吕玲绮,她挥手一戟,直刺向重伤的赵瞳歌。生死一线之间,貂蝉惊呼道:“瞳歌姐!”
电光火石,雷霆一闪,吕玲绮的戟悬在半空,一动也不动。她抬起头来,却见一名银甲银枪的少女微笑以对,说道:“还好是救下了,否则闻人会伤心的。”
常山赵子龙!
他的到来,意味着一支强大的援军抵达。赵瞳歌抬头望去,果不出她所料,山林之间,张飞蛇矛狂袭,抵住鬼镰庇护周临。关羽挺刀跃马,与典韦翟燎一同向吕布包夹。
而群山之顶,数百兵卒簇拥着一位手持双股剑的壮年将领。刘备刘玄德手捋胡须,关切地问道:“还挺得住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