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协宫中请来圣旨,天子已然允诺,衡天军也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除却储靖冉为等人调兵遣将之外,其余人也或多或少地忙碌起来,尤其是以王芷兰为首,一众衡天军行走四海的使节。
政厅之中,陈讽展开一张与图,手指其上的各镇诸侯说道:“如诸位所见,陛下让我们遣使颁旨往天下诸侯。除去早就定下来的曹『操』、孙坚以及『乱』武军外,还有袁绍、刘表刘璋等人,不过后者我并不抱多大希望。洛阳相府开府以来,招揽来不少俊才,就让这些新人去袁绍等辈那里,我不求他们纵横捭阖,只想看谁能够不辱天子使节的身份,来筛选谁可用谁不可用,如此便好。”
“至于大少爷、曹『操』和孙坚三位那里,就要分派使节前往,达到让他们会盟讨袁的目的。”
看过与图上陈讽圈出来的三方势力后,王芷兰冷哼一声,傲娇地说道:“我不去曹『操』那里,其余两位,你们随意指派。”
“自从洛阳一别,衡天与文台鲜有官面上的来往。此番先行征讨徐州,需要他们从后牵制袁术,责任重大,不可或缺。“周临在桌案前来回踱步,忽而停下,手指与图上的江东,说道:“芷兰,就劳烦你去江东一趟,顺便给我带几筐小鱼干回来。”
出使江东,王芷兰并无理由拒绝,她微笑着点头,表示自己必定不辱使命。而周临身后的赵瞳歌却捶了他后脑勺一暴栗——大抵是责他得意忘形,说正事的时候又不正经。少年挠了挠鼓起小包的脑袋,又看向陈讽等一众军师,说道:“那几位管家婆……不,几位军师,去大哥和孟德之处的使节,你们可有举荐?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那就只好拜托你们亲自走一趟了。”
听见管家婆三个字,陈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指着与图上的长安说道:“早些时候,四小姐已经代表大少爷和我们订下盟约,说是征讨袁吕的那一日,必定会到。但我着实觉得大少爷那人有些乖张难测,说不准会明里暗里的刁难来使。让他们来会盟不难,但如何才能不辱天子使节身份,我倒想考验一人。”
陈讽说着,兀自拍了拍手掌,政厅门外信步走来一位年轻儒士,纶巾飘然,青衫洒脱,剑眉星目,玉面玲珑,着实一副好姿容。那人走到门前,恭恭敬敬向众人作了一揖,说道:“小生徐庶,见过丞相,诸位大人。”
徐庶?
虽是素未谋面,但周临当然听过他的名字。若是天轨未曾错位,历史依照原本的路线前行,他本该是刘备客居新野,寄刘表篱下时的军师,书剑双绝,智谋盖世。谈笑之间,计破曹仁八门金锁阵,令人瞠目结舌。
留在刘备那里,本该是他最好的选择。但远在许都的『奸』雄曹『操』视他为患,劫持了他的老母,作伪书骗他来投奔。徐庶忠孝不能两全,唯有辞别刘备,望北而去。临行之前,走马向未卜前程的刘备举荐了他未来的柱石——卧龙诸葛亮。
抵达许都后,徐庶老母愤他弃明投暗,一怒之下上吊『自杀』。徐庶安葬老母后,立誓不为曹『操』献一计一策,终是被束之高阁,碌碌一生。
身为谋士,徐庶在这『乱』世可谓昙花一现,但他的才名却时时回『荡』于周临耳畔。得知陈讽开府招揽来这人后,少年喜出望外,指着他说道:“徐元直!我听过你的名号,有你去出使我大哥那里,我也就放心了。”
初来乍到,得周临如此礼遇,徐庶颇有些受宠若惊。他复又恭敬地朝周临行礼,说道:“承蒙丞相不弃,在下必不辱使命,说服罗将军前来会盟。”
“好,那我就封你为前往『乱』武军的衡天使节,携圣旨与盟书,不日向长安出发。”周临将徐庶扶进政厅里,大抵是将他算作了自己人,附耳却又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的人,见到大哥后称大少爷就好,免得他唠叨。”
嘱咐好徐庶后,周临复又望向与图。三镇诸侯,如今只剩曹『操』一人,陈流拈颔做一副思索模样,说道:“乖张难测的可不止大少爷一人,曹孟德那里,让谁去好呢?”
陈流所言不无道理,三镇诸侯里,说起难对付,人称『奸』雄的曹『操』并不亚于『乱』武军罗孤。他自视甚高,曾经拒绝过舌辩一绝的王芷兰。衡天军中,除却周临以外,也难有人能够和他好好说话。
那总不能让周临亲自出使吧?派谁人去往许昌的曹『操』那里,着实又是让人头疼的一步棋。
“既然如此,就让备去一趟吧。”就在众人都低头沉思的时候,政厅角落响起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周临回头望去,却是刘备开口——早晨经他之手和刘协重归于好后,周临将这位老友列入自己人的范畴中,讨伐袁吕的家国大事,绝不避讳。
说起刘备,他诚然是出使曹『操』的不二人选——地位虽不及周临,却也比其他衡天众高上一等。亲疏虽也不及周临,但总归算是『奸』雄的老友之一。至于能力,他刘玄德绝不比任何一人差。
至于用心——陈讽不信任他,但也不好当面提及,毕竟他刚刚帮过周临,其情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