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东大殿上舌战群儒,王芷兰不辱使命,将圣旨和盟书交到孙坚手中,让他承诺出兵。宣旨过后,孙策与周瑜护送着王芷兰回驿馆,刚出将军府,美周郎便道:“方才在大殿中,我东吴群臣出言多有得罪,瑜在此向姑娘赔罪,还望海涵。”
“呵,我才是将东吴的名士大儒得罪了个惨,周将军和大公子不责怪女子,已是千恩万谢了。”王芷兰谈笑之间,又向孙策与周瑜行了一礼。霸王爽朗地一笑,道:“王姑娘得哪里话,我和公瑾与姑娘相交非一两日,又何必如此见怪?”
“女子奉命出使四海八荒,偶尔能交到大公子和周将军这样的朋友,还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孙策豁达豪爽,周瑜儒雅风流,出使一趟江东,交来这两位朋友,王芷兰也着实觉得有些沁人心脾。
虽然……躲在暗处那一位,多少会吃些醋。
将军府门前,王芷兰与孙策周瑜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满大殿的东吴文臣都经过了一遍,人人都给王芷兰以白眼,而少女却是一笑付之。待到人群三三两两地离开,将军府里款款又走来一人,在远处便道:“王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令权佩服!”
听了这话,王芷兰闻声望去,只见府邸里走出孙权来,他脸上挂着那副让人不舒服却也挑不出瑕疵的笑容,着实使王芷兰提不起好感。但她出于礼貌,还是躬身道:“二公子谬赞,女子不辱使命,还是二公子一番仗义执言,鼎力相助,女子在此向公子道声谢。”
“呵,王姑娘客气,你和大哥公瑾是朋友,不知可否也与仲谋相交一二?”孙权着,上前扶起王芷兰,而在这一瞬之间,他竟顺势抓住少女的一双玉手,不动声色。王芷兰颇有些惊诧地抬起头望了孙权一眼,却见他脸上仍挂着笑,刻意又似无意。
“王姑娘,我这二弟素来仰慕衡众,如今引荐你们两位相识,也算了他一桩心愿。”孙策似乎并未察觉到孙权的动作,仍旧大大咧咧地搭话。倒是周瑜明察秋毫,不动声色地拉开王芷兰与孙权,道:“二公子求友心切,让王姑娘见笑。”
“无妨,女子能够结识江东两位公子,可谓三生有幸。”王芷兰站在原地,仍旧一副微笑着面对孙权。而这位东吴二公子倒也毫不客气,道:“大哥,公瑾,你们军务繁忙,这以礼待客,就交给仲谋这闲人来做。你们早些回营,我驱车送王姑娘去驿馆。”
见孙权如此,孙策与周瑜对视一眼,两相无言。虽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但孙策对他的品行仍是有些不放心,周瑜心知肚明,又看见方才孙权的冒犯,一时为难。倒是王芷兰坦荡,淡然道:“那就有劳二公子,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王芷兰自己都如此,孙策与周瑜也不好再找理由推脱。霸王望向自己的弟弟,以一副严兄的语气道:“如此也好,但是仲谋,你可千万要关照好王姑娘,若有失礼之处,我却不饶你。”
“大哥放宽心,仲谋别无所长,招待远客,还不至于失礼。”孙权淡淡地答应着孙策,霸王与美周郎对视一眼,从另一条街走向军营。孙权对王芷兰道一声请,引领少女坐上马车,自己亲自驱车,向驿馆驶去。
一路无言,孙策与周瑜不在,王芷兰与孙权心照不宣,彼此都不知谈些什么。不过这位看起来不怀好意的孙家二公子,倒是安安稳稳地将王芷兰护送到驿馆,站在门前,与已然进去的王芷兰道:“权就送姑娘到这里了,姑娘回去好生歇息,住在东吴这几日有何需要,尽管来找我。”
“那就有劳二公子,我会照看好自己。”两人淡淡地应付了两句,王芷兰便告别孙权,兀自上楼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孙权在门前目送少女进了卧房,嘴角掠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悄无声息地走向驿馆深处。
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知不觉已近正午,王芷兰收拾了一番两家来往的文书,估摸着不日就可启程回洛阳。陈到也来了一趟,和她过几句话,就不知为何出去。不过多时,驿馆的下人将饮食送来,都是些江东的鲜味,王芷兰在讨逆将军府费了许多唇舌,正饿得紧,大快朵颐。
而恰在王芷兰一人将这满桌鱼虾吃个干净之后,她却顿觉不妙——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突然有些四肢乏力,昏昏欲睡。这种感觉如同野火般侵蚀着少女的娇躯,王芷兰失力地倒在桌案上,将酒杯也打翻在地。
“叔至……叔至……”直至此时此刻,王芷兰已确信自己被人算计,下了蒙汗药。她低声呼唤着陈到的名姓,影锋却迟迟不至。就在这时,一人慢条斯理地推门而入,浅笑着道:“王姑娘,不知我江东的渔鲜……可还合口味?”
孙权!
这位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的孙家二公子,此时此刻竟坏笑地望着毫无反抗之力的王芷兰,悄然关上了房门。少女的脑袋“嗡”得一响,才发觉自己太过大意,竟忽视也觑了孙权,事已至此,她唯有尽力地保持着意识,咬牙颤抖着道:“是你……算计我?”
“王姑娘似乎身子抱恙,权颇通医理,让我来替姑娘看一看。”孙权着,一步一步走近毫无还手之力的王芷兰,甚至半分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挂在门前,王芷兰有些惊慌失措,拼尽全力地想要躲避,却跌坐在地上,难以挣扎,只得保持着一分意识道:“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