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主人,还得看狗呢,鬼神。”
见到佘闻人这张冷若冰霜的脸,吕布不由得有些头疼。她虽敌不过自己,却以百死不回的意志力让他一时难以拿下。不突破她,自己就杀不得周临,想到这里,吕布咬着牙恨恨地道:“你也来送死吗,女人?”
再度面对当初将自己击倒七次的吕布,佘闻人心中静如止水,这两年来她日夜挥汗如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和他一战,并且亲自逾越这座令人仰望的高山。
前路尚有更加高不可攀的山峰,几乎耸入云端,佘闻人清楚得很。但在挑战那位强过自己百倍的武者之前,且与鬼神一决雌雄。
“你退开,人弱,瘾还大。”挡在周临身前,佘闻人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他一句。少年被貂蝉搀扶着,在众将士拱卫下且行且退,望着仿佛九死不返的佘闻人,担忧地道:“闻人,莫要逞强。”
“我不会逞强,因为我本来就很强。”佘闻人着,甚至浅笑一声,随后寒芒一闪,直直刺向吕布的胸膛。
长矛如龙逼来,吕布不急不慌,在他眼里,佘闻人还是虎牢关前的手下败将,不值一哂。他提起方戟,横在自己胸前,矛尖自戟框穿过,吕布一转画戟,佘闻人的攻势就被瞬间化解,连长矛也被画戟钳住,动弹不得。
比起两年前的交手,实力更胜了一筹,化解矛势的时候,甚至让自己不得不为之折腰。但在吕布看来,这仍难与自己比肩,画戟与长矛在半空对峙,他冷笑一声,道:“你自以为有所突破,就能和本大爷并驾齐驱了吗?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蝼蚁,就算日夜不歇,也绝敌不过我吕奉先!”
“少自欺欺人了,鬼神。我浴血奋战,不是为了超越单单的一个你。”双手握着长矛,佘闻人咬紧牙关,要让长矛从吕布的画戟中挣脱开来,她倾尽全力,沉声吼道:“我答应过清明,就算行至涯海角,也绝不会再败!”
吕布自然知晓,佘闻人话里隐约提到了罗孤。想起那位傲视四方的恐怖男人,吕布怕的发抖,却又恨得咬牙,而这份恐惧与愤怒,就都会发泄在佘闻人身上。他放开缠在画戟里的长矛,任佘闻人由惯性向后一仰,跟上来猛得一劈,道:“蝼蚁就是蝼蚁,你超越不了任何人,更超越不了本大爷!”
致命一戟扑面而来,佘闻人连忙一拍马鞍,整个人从翻到红马的侧面,一手握紧缰绳支撑身躯,另一手飞起一矛,自下而上刺向吕布。
只听“噗嗤”一声,长矛擦过吕布的腿,在那里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鲜血随之流出。这场志强者之间的决斗,终是吕布先挂了彩。
在受伤的那一瞬间,吕布的脸色由震惊转而为愤怒。他未曾想到自己蔑视已久的佘闻人,竟会抓住自己轻敌的空当,伤到他的腿。疼痛伴随着被戏弄的屈辱,眼看着佘闻人沉着地稳住身形正要再来一矛,吕布双目通红,猛得挥戟过来,道:“给我去死,不知深浅的臭丫头!”
愤怒的鬼神奋起一戟,佘闻人自是不敢怠慢,连忙舞起长矛,针锋相对。矛戟交错,这一戟撞得佘闻人虎口有着发麻,但吕布并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复起一戟,从另一方向扑向佘闻人。
绝对的力量,绝对的速度,方戟闪耀着鲜血般的红光舞动,如狂风暴雨,又如雷霆万钧,这就是吕布的恐怖之处,他的愤怒,不是常人能驾驭得住。佘闻人只得转攻为守,但速度和力量上都有所不及,节节败退,身上也被擦过划伤了好几处。而她胯下的红马更是难于抵御鬼神的冲击,浓重的喘息声在刀光剑影间仍清晰可辨。
是时候了,佘闻人在自己心里暗自念道,她趁着吕布一戟挥罢的空当,左手悄然探向自己胸前,扯起那条红丝巾。
可就是在这一时刻,面前的吕布突然双手握住画戟,作势要旋转着逼向佘闻人。一旁的周临对这姿势何等熟悉,当年在虎牢关,鬼神就是以这一杀招,瞬间让衡五兄弟一败涂地,几乎丧命。他不知佘闻人能否挡得住这一招,不由得大喊道:“闻人,当心!”
佘闻人也未曾想过吕布会这么快就将杀招放出,她的左手还停在胸前的红丝巾上,杀手锏还未使出来,只有一手握矛,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招。
如风如电,吕布的画戟旋转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袭来,快得只看得见残影。佘闻人意识到自己留这一手是错误的选择,长矛刺进戟圈的那一刻,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要被搅碎,五脏六腑也随之翻涌疼痛。佘闻人被弹飞出去,几乎落马,而画戟也如同追命的死神,直逼少女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佘闻人的长矛与另一杆银枪同时突入戟圈,一左一右死死钳住了吕布的方戟,终是破了这恐怖的杀招。赵子龙白袍银甲,以身躯挡在佘闻人面前,望着她一身伤痕,温柔似水地道:“过要一同面对,我或许会迟来,但绝不会缺席。”
“常山赵子龙,就此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