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之上,眼看着吕布头也不回地冲向周临的陷阱,陈宫急得跳脚,却也拦不住他。鬼神终究是鬼神,他的刚愎自用是与生俱来的,陈宫既然选择了他,就下定决心要忍受他的独断无谋,也要倾尽全力地去留住他的性命。
“大姐,烦请你带两万人下关一趟,封住冉为的退路。还有,传令张将军,让他务必将翟燎拦在半山腰,不让他攻上来,也不能让他退回去。”事已至此,陈宫只得拜托身边的吕玲绮,他深吸一口气,道:“萧关,就由我来守。”
吕玲绮虽然和父亲一样头脑简单,但终究没有继承鬼神的逆反。她沉默地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方戟,追随父亲而去。而陈宫则是压制自己担心吕布的念想,一门心思地去死守萧关。
再赤兔马风驰电掣,吕布带着一万轻骑,穿过左侧山林直奔周临的军阵。张辽看他行色匆忙,连让自己问一句的时间都不给。而紧随其后的,是吕布军的大姐吕玲绮,她眉头微蹙,道:“张将军,父亲直奔周临去了,陈先生要你拖住翟燎,莫要让他进退半步!”
望着飞驰而下的吕布和且战且止的翟燎,张辽瞬间明白自己的主公又跳入了衡军的陷阱。他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道:“好,大姐,我必定在此拦下翟燎,不让他对萧关和吕将军有半分威胁。”
“有劳,我还要去牵制冉为,告辞。”吕玲绮匆匆和张辽招呼两句,亦奔驰着去往山下。而张辽则是倒提自己手中大刀,如猛虎下山般奔向鏖战半山腰的翟燎,口中道:“变阵,包围敌军!”
而此时此刻,翟燎方看见不远处的吕布绕开自己下山而去,他心里清楚鬼神已然中计,不由得咬着牙笑道:“好个三姓家奴,还真敢去大哥那里送死。既然如此,你就在今日,为蔡大人偿命!”
言罢,翟燎正要后撤去围杀吕布,却又见吕玲绮带一队人马跟随他而去,不由得喃喃道:“那丫头,也是去对付大哥的?”
“公烈,敌阵有变!”正在翟燎思虑不解的时候,一旁的陈炀舞大喊一声,他才注意到张辽的兵马凭借人数优势,倾巢而出,将狮吼营和潜豹营团团围住。这又是超乎翟燎想象的地方,他眉头紧皱,道:“张辽……他也在送死吗?”
“翟燎,看刀!”恰在此时,身后猝然一声大喝,翟燎回头望去,却是张辽飞马而下,挥刀劈向自己。这一刀居高临下,夹杂着猎猎狂风,仿佛要将翟燎整个人劈成两段。但衡军的四将军也不是等闲,他咬了咬牙,横起手中大斧,以武躯缠绕,要硬接这致命一刀。
只听“铛”得一声,两杆缠绕着武躯,黑漆漆的兵刃砰然相撞,那轰击后的烈风甚至要将山林里的新叶吹散。刀斧交锋后的余音过罢,呈现在两军将士面前的是如此场景——张辽与翟燎的身躯几乎紧紧贴在马背上,前者大刀长驱,将对手死死压倒。后者阔斧横起,虎口震裂,险些从马上跌落。
猛虎下山,生死只在瞬息,翟燎能够抵挡得住,已是万分的不易。他龇牙咧嘴地瞪着张辽,颤抖着声音道:“张辽,大家都是老相识,不必这么不留情面?”
“少废话,这是生死决战,张文远责任所在,绝不能让你们在萧关猖狂!”张辽着,大刀进一步逼向翟燎。三将军虎口震裂,流血不止,眼看着刀尖就要割到他的脸颊,翟燎忽然红了双目,半裸的上身肌肉暴起,几乎要将缠身的铁链崩断,他一字一句地道:“你还真是想要我的命啊,张辽,看来暂且还不能把你当做能把酒言欢的老朋友看待。”
“你当老子是谁啊,张文远!”
铁链崩碎,四散的钢片砸在周围的吕布军将士身上,让他们瞬息殒命。翟燎暴吼一声,双臂全力以赴,硬是将张辽的大刀推了出去。还不得张文远反应,翟燎就已经像是一只咆哮的野兽,舞动大斧力劈华山。
而此时此刻,吕布已突破两万衡军的拱卫,飞驰着赤兔马来到周临面前。心心念念的仇敌就在眼前,甚至连欺骗自己的貂蝉都守在他身边。鬼神看到他们两人,就变得怒不可遏,大吼着冲过来道:“周临,给本大爷受死!”
眼看着鬼神扑面而来,周临骑在马上,冷笑一声。退无可退,他拔出腰间斩蛇剑,以剑柄将貂蝉向后推了推。他目光如炬,眼神直直抛向吕布,通身的帝气倾斜而出,夹杂着无尽地气势挥剑来迎,道:“且来一战,吕布!”
剑戟交接的那一刻,吕布并未被周临的滔帝气吓退,而是咬牙切齿地强攻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周临整个人都被劈得倒飞出去,落马摔出去两丈远,吐一口鲜血在地,起也起不来。
“公子!”貂蝉未曾想到,方才还自信满满要和鬼神一战的周临,竟转瞬间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她连忙拍马去救,但她胯下坐骑哪里快得过赤兔马,只不过一瞬,吕布就奔到周临面前,飞起一戟再刺过去,口中道:“不自量力,去死周临!”
只听呼啸一声,不远处两根标枪夹杂着烈风扑向吕布,一根直奔吕布的腰腹,一根拦截吕布的画戟。若是不管不顾,吕布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两根标枪上,以是鬼神收起画戟,侧过身去,任由两根标枪从自己身边擦过。他想也不用想,怒目圆瞪地朝着标枪飞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佘闻人已追随着标枪来到自己身前,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