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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二百三十 戏做全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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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冉为这么一问,佘闻人想起少年之前的“戏做全套”,连他自己都不想醒过来,那她又何必实话实?以是佘闻人嘴角顿了顿,但这在冉为看来,却是她不忍出那个令人无法面对的结果。

那一瞬间,冉为觉得都仿佛塌了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和翟燎一起痛哭起来。而储靖则是始终僵硬地站着,眼圈泛红,双拳紧握,嘴角甚至掠过一丝苦笑,自言自语地念道:“大哥……大哥。”

最悲伤的人,往往一句话也不会,甚至连眼泪都不会比旁人多一滴。

跟在三兄弟身后的,是衡军的其他人与乱武尊者。貂蝉一见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周临,少年昔日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帘,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哽咽地道:“公子……你开玩笑的,你别吓我!”

一语未罢,貂蝉眼前一黑,向后一倒,昏厥了过去。陈炀舞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抱住,但自己也忍不住痛苦起来。她们两人一哭,邹瑾之与王昭锦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由自主地痛哭流涕,紧接着是无甚出息的陈流与荀攸,不顾军师架子地涕泗横流,甚至连于禁和太史慈这两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扭过头去,默然抹泪。

众人都团团围在周临身旁,哭得昏黑地,日月无光。以至于周采薇想挤进来看看周临还是否有救,都钻不进半分空子。

身为周临的兄长与三姐,罗孤和高卿言也眼睁睁看着少年躺在草地上,了无生息。乱武尊者轻咳了一声,走几步到周临近前来。众人让开一条路,等罗孤出什么豪言壮语,谁知他开口便道:“把阿临……抬回中军帐,免得扰乱军心。”

“你什么?大哥尸骨未寒,你还要什么军心不军心,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要不是你提起九江,大哥也不会以身犯险,也不会死在吕布手里!”听到罗孤冷漠的声音,翟燎登时就接受不了,站起身来朝着乱武尊者大吼大叫,道:“大哥死了,我也不干了,收拾行李,回衡书院为大哥守灵!”

“那你想让你的大哥,暴尸荒野吗?”冷不丁的一声怒吼,让翟燎也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诚如罗孤所言,与其让兄长躺在草地上风吹日晒,倒不如将他抬回大营,从长计议。翟燎安分下来,望了一眼还未冰冷的兄长,将他背了起来。

望着背负着周临向大营中军帐走去的翟燎,和他身后跟随的衡军众人,罗孤与高卿言对视一眼,双双留下一声冷笑。

知弟,莫若兄。

怀着沉痛的心情,翟燎等人将周临带回中军帐。四将军将兄长安安稳稳地放在他平时歇息的床榻上,少年面容平静,仿佛睡过去一般。翟燎身心俱疲,哽咽着道:“大哥,我们回大营了,大家都在,你……醒过来好不好?”

“公子……你明明答应过貂蝉,答应我不会有事。你从没骗过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你要食言?”貂蝉跪倒在周临床榻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一往情深,握着周临满是鲜血的大手,抚摸在自己的脸颊上。

或许这么做,她会觉得自己对不住赵瞳歌,但昔日意气风发而又温润如玉的公子已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要是再不抓紧他的手,触碰他的体温,今生今世,乃至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有机会。

貂蝉就这么握着周临的手,低语呢喃,不知所言。周围的同伴并没有出来阻止她,少女的心思他们最是了解,生前触之不及,至少在周临死后,在貂蝉与他人永隔的最后一科,给予她仅剩的温存。

握着周临尚有余温的宽厚大手,貂蝉仿佛再也不想要松开。直到那只手自己挣脱开来,抚了抚少女的鬓发,周临操着有气无力的嗓子,道:“傻姑娘,我从不会对你食言,以往不会,如今不会,将来……也不会。”

当这声音在静得只听见哭泣与貂蝉呢喃的中军帐中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眼睛,望着床榻上活生生话的周临。貂蝉更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且哭且笑着道:“公子,你……又活过来了?”

“你何曾听过死人会活过来?我一直都活着呢。”似乎被周围的气氛所浸染,周临也不顾什么距离,兀自伸手捏了捏貂蝉香软的脸颊。冉为惊喜地望向身后的佘闻人,女杀神却没好气地道:“我可从未过他已死了,你们非要争先恐后地哭丧,我也插不上话。”

“清明,我他娘一狼牙棒……”眼角还挂着泪花的陈炀舞发觉自己和同伴是被周临骗过去,登时恼羞成怒地举起墙根的狼牙棒,猛得劈向周临。棒到半空,陈炀舞却又停下手,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扔,扑到周临怀里哭道:“我一狼牙棒亲你两口,你明明活着,骗我们好玩吗?”

还不等周临回答,陈炀舞身后的一众同伴也都扑过来拥抱住周临,哭着痛骂少年。周临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伤口也几乎撕裂,在同伴们身下有气无力地挣扎道:“喂,你们都给我下去,我死是假的,伤口是真的,我是真疼啊!”

戏做全套,只是做到最后,自己也会融入戏中,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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