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男没有再说话,扯了纸巾在床上吸水。
“你还是滚到其他宿舍去住吧,你这个乡下人会尿床,影响我们的名声。”陆香离不依不饶。
丁胜男走到了陆香离的床前,“是你倒的水是吗?”
“我可没这么说,那分明就是你自己尿床。”陆香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丁胜男,眼神里充满挑衅。
“你做了都不敢承认,真无耻。”丁胜男说。
“切,是我倒的又怎么样?要告老师吗?去告啊,我爸经常和这学校的老师们在一起喝酒,你以为你能告翻我?”陆香离不屑地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遇到事情就告老师,陆香离,你既然认了我床上的水是你倒的,那你现在向我道歉,我会考虑原谅你。”丁胜男说。
陆香离以为听错了,瞪眼看着丁胜男,“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现在向我道歉,我就原谅你。”丁胜男重复了一遍。
“哈哈,她说让我向她道歉,你们听到没有,她竟然说让我向她道歉!”
陆香离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笑得全身发抖。
“也就是说你不准备道歉了?”丁胜男却是一点也不笑,很认真地问。
“别闹了,我会向你道歉?乡巴佬,你想得美!”陆香离说。
丁胜男没有再说话,忽然扑向了陆香离,一把揪住陆香离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拖到了地板上,然后又拖到了自己的床铺前,“不道歉可以,把我的床擦干!”
陆香离当然要反抗,但她发现她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丁胜男一用力,就把她摁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
“本来同学一场,我也不想为难你,可你为什么总是要欺负我?我是乡下来的又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们了?我念我的书,又没向你们讨饭,凭什么无休止地羞辱我?”丁胜男恨声道。
庄哲见陆香离吃了亏,赶紧过来加入撕打的行列,丁胜男将她用力一推,她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庄哲是出了名的小太妹,打架那是常事,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多欺少,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其实没什么力量。而她今天面对的是丁胜男,丁胜男在白杨村和同年龄的男生打架都是常事,要对付陆香离和庄哲,简直就不在话下。
别的女生打架一般都是撕扯,但丁胜男不一样,她和男生一样用拳头,用脚踢,庄哲和陆香离勉强抵抗几下后就已经完全溃败,被丁胜男打得坐在地上,嘴里还在骂街,但却不敢再动手,因为她们知道,这架完全没法打,根本不是丁胜男的对手。
一旁的长发美女袁丝斯看着这一出闹剧,不劝解也不帮忙,只是饶有兴致地围观。
打了胜仗的丁胜男并不得意,拿起了脸盆走进了洗手间,不一会接了满满的一盆水出来,一下子泼在了陆香离的床上,又回到洗手间接了一盆,泼在了庄哲的床上。
“大家都别睡了,都坐一宿得了。”丁胜男将盆放回原处,轻描淡写地说。
庄哲和陆香离只是嘴里开骂,却不敢再动手。
袁丝斯看着这一切,觉得越发的好玩,笑了笑,又拿起书看了起来,好像这宿舍里发生的事完全与她无关一样。
丁胜男找出几件衣服,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意朦胧中却又被吵醒,看到庄哲和陆香离挤到了袁丝斯的床上睡,袁丝斯被那两人撵到了一边,袁丝斯本以为自己可以坐山观虎斗,没想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丁胜男嘴角微微上扬,翻了个身,继续睡去。梦里梦到了阿爸的腿好了,她们全家在田野里奔跑嘻闹,那田野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儿,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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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大亏的庄哲和陆香离当然不会轻易罢休,只是以她们的能力,似乎不可能战胜丁胜男,于是这两人开始联络班里和她们臭味相投的男生,准备想办法对付丁胜男。
丁胜男并没有把自己在宿舍和庄哲她们打架的事告诉程恺,她觉得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没必要把这事对其他人说,再说了,程恺也不是她什么人,她们之间非亲非故,丁胜男不过是他爸爸发善心资助的贫困生而已。
这天课间休息时,高严松忽然大叫起来,虽然丁胜男对他们的那些破事没什么兴趣,但因为他声音太大,还是听到了他是在说‘我的mp3不见了。’
那时候mp3是新鲜货,大多数的学生还在听卡带随身听,mp3那么高端的东西,只有少数有钱的学生才玩得起,对于才从乡下来的丁胜男说,mp3到底是何物她都不清楚,她也不关心。
“肯定是让人偷了,这事得查清楚。”有同学说。
“是啊,肯定就是咱班的学生偷的,你的mp3是不是白色的?”这是陆香离的声音。
“是啊,你见过?”是高严松的声音。
“我好像在哪见过,我们宿舍里好像有个人玩过。”陆香离说。
丁胜男听到说宿舍,忽然就觉得有隐隐的不对,那宿舍里就四个人,如果牵扯到宿舍里的人,恐怕最有可能的就是丁胜男,因为她最穷。
穷不是一种过错,但如果有东西不见了,人们往往首先怀疑的就是那个最穷的人。都说饥寒起盗心,似乎人穷就一定会偷鸡摸狗一样。
“你们宿舍谁在玩啊?肯定就是我的mp3,你快说,是谁在玩?”高严松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