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荀不禁愣了愣,没想到经过方才一番激烈的争执之后,姒天旋竟还能放下姿态来询问自己的意见。他不知是否姒天旋本就是这样事事分明、顾全大局的人,还是仅仅为了步裔兮才如此。
他亦平心静气道:“那些人是何帮派,目前我还不能肯定,已经派人去查了,等有了消息,再告知裔兮。”
姒天旋轻轻颔首:“告辞。”
随后与步裔兮一同出了房间。
沐荀站在房门口望着二人下了楼,俊逸的眉眼间掩藏不住缕缕怅然。
走到客店大门处,姒天旋状似不经意地回望了一眼,果然看见沐荀还伫立在门口没动,定定地望着他们这边。他之前费力压下去的愠火又蓦地升腾了起来。
马车行了半路,姒天旋沉着脸一语不发。
步裔兮心里犯嘀咕:刚才跟沐荀告辞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上了马车到现在又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受不了他这样无缘无故的沉默,她忍不住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姒天旋瞥了她一眼,忽而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俯首吻住了她的绛唇。
步裔兮一时惊住了,眨了眨乌亮的双眸,不知他这亲密的举动所为何故。
许久,姒天旋才放开她,双臂牢牢地抱紧她,低沉动听的嗓音在她脸颊边响起:“以后不要对别的男人嘘寒问暖,更不要说话那么温柔。”
步裔兮呆愣了一瞬,立时明白他指的是方才在客栈的事,不由地黛眉一蹙:“可他对我有恩,我总不能对他冷言冷语吧?”
“恩人也是男人。”姒天旋的态度不容反驳。
真是蛮不讲理,强人所难,步裔兮忍不住腹诽。
见她不吭声,姒天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记住没有?”
“记住啦。”步裔兮拂开他的手,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他对她的每一分在意,哪怕是约束,她也甘之如饴。
次日,花府。
花似锦因保护索依,后背右肩处中了一箭,伤势挺重,目前依然需要卧床静养。
曦痕服侍汤药,一勺勺喂他喝完后,又以绢帕轻柔地为他揩去嘴角的药渍。
花似锦静静地看着曦痕细心地做完每一步,柔声说道:“曦痕,辛苦了。”
刚走进房内的花含烟听见了,揶揄道:“知道辛苦人家了,就让别人来伺候啊。曦痕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也不是府里的侍女,日日为你忙前忙后的,我都替她不值。”
“含烟,”曦痕有些羞赧地叫住她,“我反正闲来无事,照顾公子是应该的。”
说完,目光悄悄地往花似锦望去。
花含烟无奈地摇摇头:“唉,你呀,不争气。”